林陽嚇了一跳,急忙伸手去攙扶。
“叔,你這是乾啥!快起來!快起來!”
老屠夫的力氣很大,林陽一時竟沒把他攙扶起來。
他聲音顫抖,帶著劫後餘生的哽咽:“陽子,要不是你,叔這條命,還有你嬸子、你弟弟妹妹,就真沒了……那畜生,那畜生……”
他想起老虎撲來時那腥風血雨般的恐怖,嘴唇哆嗦著,已然說不下去。
林陽用上了勁兒,硬是把老屠夫架了起來:“叔,咱不說這些了。人沒事就好!孩子呢?沒嚇著吧?”
老屠夫趕緊搖了搖頭:“沒,娃子還小,懵懵懂懂的,倒是你嬸子嚇得不輕,腿軟得站不住,在屋裡躺著呢!”
他說著,目光轉向了院子角落的狗窩,聲音低沉下去。
“隻是……灰狗子……”
狗窩旁,灰狗子脖子被咬斷,早已沒了聲息,鮮血染紅了地麵。
窩裡隻剩下兩隻瑟瑟發抖的小奶狗,嗚嗚咽咽地叫著。
林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心中暗歎:可惜了這一窩好狗。
灰狗子可是條好獵犬胚子,靈性得很。
他走過去,蹲下摸了摸那兩隻驚恐的小狗崽,溫聲道:“不怕了,壞東西被打死了。”
現在沒有了老虎的威脅,村裡的人全出來了。
生活在這個年代,可沒有什麼動物園,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老虎,隻是聽老輩人口口相傳其凶猛。
此時親眼見到這吊睛白額的龐然大物倒在地上,全都圍上來看稀奇,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。
孩子們則被大人緊緊拽著,躲在人堆後麵,既害怕又好奇地偷瞄著。
林陽見人越聚越多,招呼道:“來幾個力氣大的叔伯,搭把手,趁熱乎得趕緊給這山神爺放放血,不然肉就腥了。”
立刻有幾個漢子應聲上前。
老屠夫家裡就有一套趁手的屠宰工具,林陽親自操刀,手法利落地給老虎放了血。
血放進大木盆裡,暗紅粘稠,腥氣撲鼻。
接著又有人幫忙,合力將虎內臟掏了出來。
而那頭猛虎即使死了,也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勢。
孩子們根本不敢靠近。
連村裡平時過年殺豬時必定圍在周圍眼巴巴看著的饞嘴娃們,此刻也都遠遠地躲著,隻敢從大人的腿縫裡偷看。
老屠夫緩過些勁兒,接過林陽遞來的剝皮刀,親自操刀。
他到底是屠戶出身,技藝精湛,隻見刀光在虎皮上遊走,小心翼翼地,竟將一整張虎皮近乎完整地剝了下來。
隻是林陽之前為了吸引猛虎,多開了一槍打在了猛虎側腹,這就在虎皮上留下了一個顯眼的窟窿眼。
老屠夫抖開那張還帶著溫熱的虎皮,遺憾地咂咂嘴:
“唉,可惜了這張好皮子。越是完整的虎皮,價格才越高啊!這窟窿眼,怕是要折價不少。”
林陽倒不太在意:“能囫圇個兒地剝下來就不錯了,命保住比啥都強。”
他抬頭看看天色,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,便朗聲對一旁的眾人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