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拖繩,朝著人聲鼎沸的打穀場方向大聲吆喝:
“搭把手!有大家夥!”
場邊的村民聽到林陽的喊聲,紛紛扭頭望來。
“陽子回來了!”
“看!拖了啥回來?”
“謔!瞧那架勢不輕快!”
……
人群立刻咋咋呼呼的湧了上來,爭先恐後地想看清爬犁上的獵物是什麼。
當眾人圍攏過來,看清那龐然大物竟是一頭足有六百多斤,獠牙猙獰的大炮卵子時,驚呼聲登時如同炸了鍋。
“我的老天爺!陽子,你這……你這進山才多大會兒功夫?個把鐘頭?就又搞回來這麼一頭大牲口!你這運氣,你這本事,神了!”
一個漢子激動地直搓手,讚歎的聲音都有些發抖。
“不對勁啊!往常得鑽進去老林子才能碰到這麼大的東西,陽子這麼快就拖回來……難道咱周圍山上大牲口真多起來了?”
說話的老獵人一臉憂色,蹲下仔細查看野豬屍體。
“看著野豬的新鮮勁兒,八成就是在這外圍打的!大炮卵子怎麼會跑到山邊上來了?”
“該不會……它們又要像前幾年那樣,開始往山下拱莊稼地了吧?”
另一個村民想起往年野豬泛濫下山的糟心事,臉色也不太好看。
寒冬臘月,野豬頂多在村子外圍的荒地、旱地裡翻拱些凍土下的植物根莖。
村裡除了罵罵咧咧倒也沒太大憂慮。
畢竟地裡空空,沒莊稼給它禍害。
可若是夏天……那簡直是一場噩夢!
屆時必須組織人手,日夜不停地拿著鑼在村邊田地巡邏,時不時得把那破鑼敲得震天響,用噪音才能勉強把它們嚇回山裡去。
村裡人對野豬的禍害,那是恨得牙根癢癢,又大多帶著畏怯。
一般的獵人,看到落單的大炮卵子都輕易不敢開槍。
惹毛了這皮糙肉厚的凶物,它頂著槍子兒也要衝過來。
那兩把大尖刀似的獠牙一挑,人身上就是兩個透明窟窿!
更彆說它一身鬆油砂石滾出來的“鎧甲”,普通撅把子遠了打不透,近了也未必能一下放倒。
“大家夥兒彆光看熱鬨。”林陽看著眾人驚疑不定的表情,收斂笑容,正色道,“我最近在山上,確實感覺有些不對勁。”
“以前獵馬鹿,得往深處走一天,找幾天,才能碰上個三兩頭的蹤跡。”
“昨天我竟在外圍的山穀,一連獵到七頭!這不尋常。”
他頓了頓,看著周圍鄉親們漸漸嚴肅起來的臉,說出自己的判斷:“這種情況,通常隻有兩個原因。要麼,是深山裡的猛獸,比如豹子、狼群,或者更厲害的東西數量激增,逼得這些食草的牲口扛不住壓力,跑出核心領地逃命了。”
“要麼——”林陽的聲音壓低了幾分,“就是這山裡的食草牲口自己繁衍得太快,數量太多,把深山老林吃得差不多了,活不下去,不得不往外擴張找食兒。”
“它們一出來,那些靠它們活命的猛獸,自然也會跟著過來!”
眾人起初還沉浸在獵獲的喜悅裡,聽到這話,臉上的笑意慢慢僵住。
突然,一個帶著驚恐的聲音叫道:“天爺!前頭那隻老虎摸進村來,是不是就是山裡頭老虎太多,地盤不夠擠,被趕出來找新窩的?”
“會不會……還有彆的老虎?就在咱附近山上貓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