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陽子,你這功勞太大了!一等功跑不了!縣裡在電話裡跟我透露了意思!一等功是最低的!”
“這消息要是捅上去,絕對能驚動上麵!直達天聽!”
他聲音洪亮,帶著毋庸置疑的肯定:“二十七個小鬼子!還藏著細菌武器!這哪是功勞?這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命!阻止了一場隨時可能爆發的災難!”
“你是真英雄!為咱們種花家做了件潑天的大好事!回去老子給你慶功!”
林陽聽著大隊長斬釘截鐵的語氣,想起自己昏迷前拚死打下鷹醬飛機,為此殘了一條腿才拿到一等功的老爹,心頭那股沉甸甸的東西似乎輕了一些。
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。
如果能捧回去個一等功,估計老爹老娘抄雞毛撣子追著他揍的時候,下手總能輕那麼幾分吧?
他深吸一口氣,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葉,掃除了些許剛才狙殺帶來的緊繃感。
“行了。”他開口,聲音沉穩,“狼也解決了,該下去看看正主了。”
隊伍迅速下到窪地,來到那隱秘的要塞入口附近。
昏黃的煤油燈和幾支雪亮的手電光線交織,照亮了周圍那片狼藉的戰場。
眼前的景象讓在場所有人的瞳孔都控製不住地驟然收縮,空氣瞬間凝固了!
那些經驗最為豐富的人——那十幾個穿著便服卻氣質精悍的鐵血軍人,已經如同最精密的探針,迅速展開了行動。
他們目光如電,腳步無聲而迅疾地分散開,迅速勘查這片不大的區域。
彈坑的位置、子彈殼的落點、被連根撞斷碗口粗細鬆樹的駭人力量來源點、被掃成蜂窩狀的馬尾鬆樹乾、那些屍體雖被野狼撕扯得破破爛爛,卻依舊能辨認出大致的倒伏姿勢和武器位置……
他們的動作一絲不苟,如同在執行最緊要的拆彈任務。
當他們的視線最終落回到林陽身上時,眼神中那份如同實質的審視已悄然轉變,變成了對絕對強者的凜然敬意。
這份敬意沉甸甸的,帶著軍人特有的,無需言表的認可。
其中一個麵容堅毅的中年軍人,更是對著林陽,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。
大隊長仔細掃視過這片如同被小型戰役犁過的土地,尤其是看著那兩挺歪把子機槍殘留的位置和槍口指向,猛地倒吸一口冷氣,臉皮微微抽動。
他轉向林陽,聲音低沉沙啞,帶著濃濃的後怕:“陽子……要不是你,今天躺在這裡的,可能就是咱們林業隊的人了!”
他指著那些被狼群破壞的殘骸,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。
“你看這火力布置,分明是架好等著我們往口袋鑽。那兩挺歪把子……”
他看著幾個新隊員煞白的臉色,聲音越發沉重,更像是說給所有人聽,既感歎又警醒:“剛才看了他們的射擊路線,那是有組織的反擊!甚至猜到了你大概的藏身方向!”
他指著地上殘存的機槍零件和旁邊幾具被狼咬碎、還攥著機匣把手的胳膊殘骸。
“要是讓那玩意開了火,像掃麥子一樣潑過來,咱們這二十多號人能活幾個?!”
“你一個人,硬是扛住了他們所有火力,滅了他們全部!這不是英雄是什麼?!”
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陽身上,那些目光如同實質。
是劫後餘生的慶幸,是對悍勇和生存的震撼,是發自肺腑的敬意,是無聲的謝意!
若非眼前這個年輕獵人橫空出世,單槍匹馬解決了這顆炸彈,此刻麵對這些冰冷屍體的,恐怕就是他們自己!
那些倒在狼口下的腳盆士兵猙獰的麵孔,此刻如同最好的教材,無聲地訴說著先前那場遭遇戰的險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