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愛民一想到那個畫麵,便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那把磨得鋥亮,槍柄帶著深刻汗漬痕跡的54式手槍,“說句掏心窩子的,這條黑山神是夠邪性霸道,但跟當年咱們貓耳洞蹲點、南疆熱帶叢林遭遇的某些東西比起來……”
他的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一種深沉的忌憚。
“還他媽差著火候呢!那些玩意兒……真他娘的瘮人!說出來都能把你們這群後生小子嚇得尿褲子!”
“它們是真正超出了你想象力的最遠邊界!是顛覆認知的玩意兒!”
他的目光掃過圍在身邊的每一張臉,雖然還殘留著疲憊和劫後餘生的驚悸,但眼神深處都燃燒著一種慨然赴死的剛毅和不退的火焰。
這些人,都是在死人堆裡打過滾的老兵油子,用鐵與火、血與淚淬煉出來的硬骨頭。
“就像當年老班長掛在嘴邊的教訓!”
周愛民嘴角扯動,露出一個極其複雜、混雜著苦澀、後怕和決絕的古怪笑容。
“有些鬼東西,不見棺材不掉淚!等你真他娘的撞上了,站在它跟前了,你才能明白……它到底有多歹毒!有多絕戶!有多不是人!”
“比如說吧,熱帶雨林裡頭,有一種不起眼的小蟲子,叫火螢,小的跟芝麻粒兒差不多。”
“可要是不小心讓它沾身沾上了皮肉……呼啦一下!整個人就像潑了火油,眨眼功夫就燒成一堆白灰!骨頭渣子都不剩!”
周愛民猛地握緊拳頭,指關節嘎巴作響,似乎親身經曆過那地獄般的場景。
“比縣城煉屍爐裡燒得都他娘的要快!都要利索!”
林陽隻覺得一股極寒順著脊椎骨猛竄上天靈蓋,頭皮陣陣發麻。
他見過周愛民麵對巨大蛇口時眼中也未曾顯露過的怯意。
此刻說起那小小的“火螢蟲子”時,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那抹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與驚懼,卻真實得令人窒息!
這絕非誇張!
林陽隻覺得一股冰水從心底深處湧起。
原來那些詭譎、離奇,曾經以為是滅絕之物或無稽之談的“東西”,就真實地蟄伏在這個世界的陰暗角落裡!
林陽臉上的輕鬆神色徹底斂去,沒有顯露絲毫膽怯,反而沉靜得如同一潭深水:
“周叔,既然咱們決定趟這渾水,那我林陽就跟著走一趟。彆的我不敢誇口,絕不給隊伍添亂拖後腿。”
“我好歹也算半個守山人,對這林子裡的溝溝坎坎、一些山精水怪的門道還算懂點皮毛。”
“隻要是能幫國家拔了這根毒釘子,能把裡頭的禍害徹底清掃乾淨,我林陽……不縮頭,不後退!”
他語氣裡的那份平靜和決絕,比任何鏗鏘誓言更有分量。
周愛民看著林陽堅毅的眼神,心中暗自點頭,一股熱血也被重新激蕩起來。
說實話,他心裡也並非全無底氣在盤算。
這麼一條凶悍絕倫的巨蛇盤踞洞口這麼久,剛才進進出出折騰這麼大動靜,連條小蛇的鬼影子都沒看到。
這情況本身就說明洞裡可能除了這大蛇本身,其他危險係數確實有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