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璿璣令?”女子捂著受傷的胳膊,艱難地走到陳憶身邊,看著那枚令牌,眼神驚異。
“你,你知道在哪裡?”陳憶轉頭抓住女子雙肩,聲音急切,異常激動,“快,快告訴我,怎麼去璿璣九問?”。
“就在璿璣城中,但你現在的狀態……”看到陳憶似乎已經被仇恨消磨了理智,她搖了搖頭,“這裡不能久留,蟲子的增援隨時會到,一切等安全了再說!”
陳憶緊緊握著那枚“璿”字令牌,冰冷的觸感讓他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些。
他看向女子:“璿璣城……是什麼地方?”
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完全陌生。
“太初時代降臨後,人類的最後堡壘之一。”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縹緲,“也是三大主城之首。”
她頓了頓,看向陳憶布滿血絲卻異常執著的眼睛,指了指一處裝甲車旁散落的背包:“我們這次的任務,就是護送這東西回璿璣城,我可以帶你去。馬上就是璿璣學院招新的日子,璿璣令是進入璿璣九問的通行證,而璿璣九問,正是學院最頂尖的考核,不過,據我所知,目前還沒有人能夠通過全部的九問。”
聽著女子的話,陳憶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建木村的衝天火光、畢方爺爺破碎的玄衣、黑鷹猙獰的狂笑,以及父母那模糊卻無比重要的身影。
左眼的刺痛依舊存在,那枚青銅球的秘密,畢方和父親的大仇,母親的去向,還有那神秘的麵具人,強大的力量……所有的線索,似乎都隱隱指向了璿璣城。
非去不可!
他深吸一口氣,將令牌緊緊攥在手心,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,聲音沙啞卻斬釘截鐵:
“既如此,那我就跟你去這璿璣城,去這璿璣學院!”
……
夕陽西下,一輛破爛不堪的裝甲車疾馳在荒原。女子全神貫注的開著車,陳憶閉著眼半躺在副駕上。璿璣城位於建木向東兩千公裡處,二人開著一輛被蠍子怪損壞不算嚴重的裝甲車,離開雨林邊緣,已經在路上行進了整整一天。
吱——
忽然,一聲尖銳的刹車聲響起,緊接著就聽見車體發出一陣“哐啷”聲響,停下不動。
強大的慣性讓陳憶身子猛然向前一傾,額頭狠狠撞在前擋風上,發出一聲痛呼。
這一撞,陳憶清醒了過來。連日來的戰鬥潛逃,讓他體力透支嚴重,在車上這一覺,總算是恢複了不少體力。
他揉著頭,看向身側,女子依舊麵無表情,一副清冷模樣。
“喂,你撞疼我了!”陳憶沒好氣的嘟囔著。
“車壞了。”夏小喬乾脆利落地收拾行裝,“休息一夜,明天步行。”
陳憶揉著撞紅的額頭:“不能連夜趕路麼?”
“你想喂荒原狼?”夏小喬白了他一眼,“況且我已經連續駕駛十八個小時了。”
天光漸漸暗淡,隻剩下遠處天際的一抹餘白,頭頂繁星慢慢浮現。
下車後,女子迅速在車旁生起一堆火,又轉身上車拿出一個袋子,取出裡麵裝著的一些單兵口糧。在火上支起一個架子,將那些口糧胡亂鋪在架子上,烤了起來。
過了一會兒,一陣焦香味傳來,女子拿著一塊口糧,丟給坐在一旁的陳憶:“吃點吧,這裡距離璿璣城還有五百多公裡,明天跑快點,趕天黑能到。”
陳憶點了點頭,此刻的他,已然將仇恨隱藏心底,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。接過加熱後的口糧,咬了一口,雖然麥香很足,但口感乾燥難以下咽。好不容易咽了下去,刮得嗓子生疼。
轉頭看去,女子將口糧用軍刺切成小塊,小口慢嚼,很是從容。但從她吞咽時微微蹙起的眉頭看,顯然也覺得這乾糧並不好吃。
“哼哧——哼哧——”
夜色徹底降臨,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哼鳴聲,聽到這個聲音,陳憶頓時眼睛一亮。
這個聲音他可太熟悉了——龍蚳的叫聲。小時候,畢方爺爺經常帶著他獵殺龍蚳,龍蚳肉質鮮美,尤適烤製。
“等我一下!”
他翻身而起,手中緊握青銅斷劍,縱身掠出,向著龍蚳方向衝去。
“喂!你乾什麼?”
女子見到陳憶動作,以為有敵情,嚇了一跳,連忙站了起來。可是隨即,她就發現陳憶衝到不遠處,手起劍落,伴隨著一陣嘶鳴,一個黑影頓時倒下。
原來在捕殺獵物。
沒一會兒,陳憶背著一隻半人高的龍蚳走了回來,任由龍蚳的血滴滴答答灑在褲管上,也毫不在意。
隨意的將龍蚳丟在火堆旁,陳憶熟練地剝洗切割,架在火上烤炙。女子見這獵物狀如豬而頭頂生角,不似尋常牛羊之物,問道:“這什麼東西,能吃麼?”
“怎麼不能?”陳憶頭都沒抬,目不轉睛的看著在火上已經滋滋冒油的烤肉,“這叫龍蚳,畢方爺爺說這東西肉質鮮美,吃了還能治失眠多夢,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食。不過我更喜歡叫它長角豬。”
說著,他拿起在火堆另一側熏烤,還滴著血的豬頭,笑道:“看,很形象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