謹身殿偏廳。
盛昭與錦衣衛指揮使素凡立於禦案右側,刑部侍郎李知憂與督察院金都禦史彭大人分立兩側。
案幾上擺著一堆證物,素凡冷聲向景安帝彙報。
“啟稟陛下,經錦衣衛查證,玄真子假借‘祭天借壽’之術,自去歲三月至今,共殘害良民一十六人,且每作法一次,收取禮部侍郎尤文秀黃金百兩。”
他展開血書以及證物,樁樁件件擺在眾人眼前。
“此乃最後一名受害者張氏藏於鞋底的血書,詳細講述了自己被困地窖七日,每日被尤文秀和玄真子取血三盞之事。”
鮮紅的血書十分醒目,景安帝緊緊擰著眉頭。
李大人隨即向前,緩緩展開手中的黃陵驗屍格目。
“陛下,經刑部仵作三日詳驗,自彆院挖得屍體共十六具,其狀可怖。”
“其一,每具屍體頭頂皆有灼傷,渾身均有皮肉焦枯見骨。”
“其二,剖驗肝腑,七具缺心,三具失肝,活埋前已受非人折磨。”
景安帝麵色鐵青,手指捏得發白。
彭大人繼續補充,“臣帶人把彆院翻了個底朝天,在彆院地窖搜出了禮部祭器,鼎中存放了大量的人血,昨日兩人已經招供,每取心頭血需活人清醒時......”
“夠了!”景安帝猛地拍桌,震翻了案幾上的茶盞。
“皇城境內,朕竟不知朝中官員還有如此敗類!”
“當朕是死的嗎!”
彭大人被這一嗓子吼得嚇了一大跳,殿中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沒人敢在皇上震怒的時候上去觸黴頭。
眾人隻能給盛昭使眼色:該你了,小盛大人!我們可都彙報了!你快上啊,彆顯得你眼裡沒活!
盛昭閉著眼睛假裝看不見,心裡默默念叨。
【吱吱,皇上發這麼大脾氣,我還繼續彙報嗎?不會遷怒我吧?】
【宿主,要不你再等等,等他氣消了再說,他上一秒拍桌子,下一秒就有可能打人!】
盛昭頭一縮,【那我還是不說了,讓他們去說,他們去挨打!】
景安帝:......
誰敢打你啊?打你不就是打自己?!
他深吸一口氣,眼神掃過麵前的幾人,“還有何罪證?可一並呈上來。”
盛昭聽見此話,立即就上前了,捧著一本賬冊雙手呈上,麵色也是十分嚴肅。
“陛下,臣隨李大人細查了禮部賬目,尤文秀近些年,以各種緣由,前後貪下公款十萬三千兩。”
景安帝臉色越發難看。
好一個禮部侍郎!
貪汙他大景的銀子,用去殺害他大景的子民?!
還是以如此殘忍的手段進行虐殺!
景安帝氣得血直直往上翻湧,他揉了揉眉心。
大手一揮,直接下了道聖旨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製曰:禮部侍郎尤文秀,勾結妖道玄真子,假借‘續命’之術殘害百姓,
貪汙公款,罪證確鑿。今依大景律法判決如下:
尤文秀,斬立決,即刻押赴行刑,抄沒家產,宅第充公,三族流放。
妖道玄真子,淩遲處死,梟首示眾。
今通令天下,嚴禁一切‘借壽’、‘祭天’等邪術,凡以妖術惑眾者,按‘采生折割’罪論處。知情不報者,連坐治罪。各州縣立碑公示,曉諭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