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還有三個月就要臨盆了!你竟把她弄丟了?!你到底是怎麼照看的!”
孟潯柏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,整個個伏在地上,不敢抬頭看麵前的兩人。
手掌緊緊握成拳頭,身上都有些發抖了。
“嵐娘她昨日說要去慈恩寺為孩子祈福,我本該陪著一起去的......可翰林院有事務要處理,十分緊急,嵐娘體諒我,就隻帶了個貼身丫鬟前去......”
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。
“我該死!我該死!我不該讓她獨自乘車前去!”
那耳光極其響亮,把牆簷角上的兩人都扇得驚了驚。
盛昭眯著眼看了看院內的三人。
張尚書懷著身孕的小女兒不見了?
這個時代,女子失蹤,除了家裡人擔心她的安危以外,還有無數隻眼睛盯著女子的清白來做文章。
就算能平安回來,流言蜚語也能將她淹沒死。
這可就麻煩了!
張夫人已經癱坐在石凳上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
“夜裡不見她回來,我急瘋了!”孟潯柏講述的聲音也是支離破碎,整個人都陷入極大的恐慌之中。
“我帶著家丁找遍了全城,搜尋了整整一夜也沒找到。”
“為了能儘快找到嵐娘,小婿今早已經報官了。”此時他突然提高音量,哭嚎聲幾乎傳遍整個院子,院裡院外的丫鬟小廝們都聽得個一清二楚。
他又是一個響頭磕了下去,絲毫沒省著力氣,直接磕在青石板的一個凸起的尖角上,額頭瞬間滲出鮮血,順著眉骨流了下來。
“官府在慈恩寺後山找到了嵐娘的貼身丫鬟,已經......已經沒氣了......”
他嗚嗚的哭了起來,整個人悲痛到難以自持。
張夫人騰的站起身,腳步發軟根本站不穩,雙腿突然像灌了鉛一樣,整個人向前栽去。
張尚書一把扶住老妻,自己也跟著踉蹌了兩步,那張麵孔此刻已經血色儘褪,指著地上的孟潯柏。
“你說什麼?!”
“還有......”孟潯柏顫抖著從袖中掏出一物。
一把抖開,是一塊染血的青色衣料,那料子被撕得支離破碎,大片暗紅的血跡已經凝固。
“這是嵐娘昨日出門時穿的衣裙,都被撕成了碎片,上麵......上麵還有大灘血跡......”
他幾句話咬得極重,所有人霎時都屏住了呼吸。
連簷上的盛昭和謝昉都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著孟潯柏。
天哪!
院外的下人們都要炸開鍋了,都悄悄湊近院子聽著裡麵的動靜。
而本就跟著孟潯柏進來的那幾個丫鬟小廝,臉上的震驚都快藏不住了。
小姐從小錦衣玉食,嫁了個體貼入微的好郎君,怎會落得如此下場?
幾人麵麵相覷,不敢出聲,但眼中滿是驚駭。
這分明是在暗示小姐不僅遭難,還失了清白,連腹中的胎兒都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