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張了張嘴,看著那些眼神麻木的流民,心裡有些不是滋味。
卻也說不出來一個字。
他說得沒錯。
風城是重地,若是被北燕人攻下,後果確實不堪設想。
且霖州洪澇,尚未恢複,也讓風城的壓力更大了。
不接納流民,也是情有可原,風城將領下令也是考慮大局為重,絲毫沒有問題。
他歎了口氣,身為皇子,自幼錦衣玉食,讀的是聖賢書,聽的是天下事,卻第一次如此真切的觸摸到邊關的艱難,以及底層百姓的苦難。
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羞愧感湧上心頭。
他剛才那點基於仁義的指責,在此刻嚴峻的現實麵前,顯得那麼的幼稚。
他默默收回了目光,不敢再看那摔倒的老乞丐,也不敢再看城外那些黑壓壓的人群。
隻是低聲應了一聲,“原來如此,軍爺辛苦了。”
他在心裡咬牙切齒。
北燕小人!
不僅在京城攪風攪雨,竟然連天災也不放過!
盛昭跟在身後,將謝容沛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裡。
她在心中問係統。
【吱吱,霖州洪災,情況真的很嚴重嗎?為何京中未收到任何急報?按理說,這等災情,八百裡加急的奏報早就該送抵京城了才對啊!】
係統的聲音立即響起。
【宿主,情況比那小隊長描述的隻重不輕,霖州境內三條主要河流決堤,淹沒良田村莊無數,受災百姓超過十萬,流離失所者數萬,至於急報......】
係統頓了一下。
【並非沒有送出,霖州知府至少派出了三波信使,攜帶求援急報前往京城,但是這些信使,都在離開霖州境內後不久,便遭遇意外,或是被偽裝成山匪的騎兵截殺,或是連人帶馬的神秘失蹤,所以急報,無一例外,全部被攔截了下來!】
盛昭心中巨震,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。
【是北燕人乾的?】
係統肯定道,【對!就是他們乾的!】
【他們利用霖州災情造成的混亂,掐斷了霖州與中樞的聯係,就是要讓災情持續發酵,製造大量流民,再拖延大景朝廷的反應時間,讓風城乃至整個北境防線承受更大的壓力,為他們的軍事行動創造機會。】
什麼?!
謝昉和謝容沛兩人臉色同時一變。
本以為北燕隻是趁亂搞些小動作。
沒想到居然連霖州的急報都截殺!
那些百姓可都還等著朝廷的救援呢!
旁邊那位引路的小隊長,本來要親自帶著三人進城,正準備轉身。
聽了此話,腳步猛地一頓,臉上的血色都褪去了,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急切。
她剛剛說什麼!
霖州送往京城的急報全被北燕人截下了?!
“你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