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分一秒地消散,天公作美,雨慢慢停了下來。
傅津白窩在元薑頸側,臉色紙白,有些咄咄逼人地問:“元薑,為什麼你不早點出現。”
元薑怔了怔,她垂眸,這樣的姿勢讓她看不清傅津白的神色。
她半跪在傅津白跟前,抱著他寬大的肩,而傅津白坐在地上,整個人都恨不得窩在她的懷裡。
元薑認真想了想,遲疑地回了句:“啊?”
傅津白抿唇,望著近在咫尺香軟的頸肉,他張口,咬住了她頸側的軟肉,直到聽見她抽痛的聲音,又放鬆力度,伸出猩紅的舌尖,細細舔舐著她的頸部。
漆黑幽暗的長眸晦暗陰鷙,翻滾著難言的情緒。
“你會離開我嗎?”嗓音嘶啞到極致,隱含著執拗。
“不會。”元薑毫不猶豫地告訴他,一遍又一遍,不厭其煩:“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,你是我的愛人、是我的丈夫、是我這一生要守護的人。”
“我是你的妻子,你要相信我。”
傅津白猛地頓了下,他有些僵硬地窩在元薑懷裡,沒有說話。
陡然間,氣氛安靜地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響起,元薑忽然有些緊張,傅津白似乎跟以前不一樣了,他看她的眼神莫名帶上審視跟不容置喙的占有,是凶狠的猛獸看中獵物時勢在必得的強橫。
此時她說這番話,傅津白也罕見的沒有回應。
元薑有些惴惴不安,她遲疑不決,偷偷地看了一眼他,剛打算開口試探,傅津白就鬆開了她。
傅津白掀起長睫跟她對視,深邃晦暗的眼眸翻滾著元薑看不懂的情緒,他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下,啞聲說:“薑薑,我們聊聊?”
元薑心臟一緊,點點頭:“好。”
傅津白直勾勾地望著她,卻半晌沒有開口。
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嚴肅的麵對麵談話,元薑看著傅津白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醞釀著該如何開口。
傅津白是要跟她袒露心扉了嗎?
元薑悄悄握緊了手指,有些期待,她靜靜地看著傅津白。
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元薑跪得腿都有些麻了,她剛想動,就聽見傅津白說:“今天是我家人的祭日。”
“我的仇人是沈思華,沈嬌茹是他的女兒,我把他們封進棺材裡,放在我家人的牌位麵前,我想要他們替我的家人懺悔。”
“但我還是很難受。”傅津白聲音發緊,元薑看見他的眼圈瞬間就紅了。
他說:“我想我爸爸媽媽了。”
地麵那個手電筒照在水麵上,鋪了一層銀光,元薑清晰地看見了傅津白眼底的淚光。
元薑唇瓣動了動,已經開始後悔跟他聊聊了,她不想看見傅津白哭,她開口想說我們回去吧。
但傅津白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,繼續說:“十五年前的今天,是我的生日,媽媽懷孕八個月,所有人都說我會有個妹妹,我也想要妹妹。”
“爸爸駕車回家,淩晨一點,那天雨很大,但爸爸一向謹慎,車開得很慢,媽媽跟爸爸聊著要怎麼給我慶祝生日,我當時七歲,聽著他們聊天我就睡了過去。”
傅津白喉結重重滾了下,嗓音嘶啞,沉甸甸的:“我睡著睡著,忽然就覺得天旋地轉,然後腦袋重重磕了下,我聽見我的媽媽在哭,在叫我的名字。”
“於是我拚命睜開眼睛,我就、我就看見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