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薑的身體瞬間僵住,錯愕的視線定格在裴琢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裡。
他身上穿著熟悉的藏藍色褂子,熱汗涔涔,露出的古銅色肌膚上覆著密密麻麻的汗珠,渾身都是鼓鼓囊囊、硬邦邦的肌肉,身形高大挺拔,透出淩厲野性的荷爾蒙氣息。
幾縷調皮的短發黏濕在額上,那張五官俊美冰冷的臉上,神色冰冷、陰鷙、無溫,沒有一星半點的漣漪和溫情。
這跟裴琢以前的神情大相庭徑,以前的裴琢看見她時,眼睛總是亮晶晶的,還喜歡傻乎乎地咧嘴笑,就像是大狗狗看見肉骨頭一般。
這是恢複記憶了?
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???
“裴琢。”元薑抿了抿唇,漂亮的狐狸眼中閃過一抹委屈跟失落,停留在裴琢跟前白皙修長的手指蜷縮了下,慢吞吞地收回來。
裴琢盯著元薑看了幾秒,修長漆黑的眉頭猛地蹙起,一團混亂嘈雜的記憶還在往他腦海裡塞,頭痛欲裂,令他措不及防,甚至是難受。
但這都比不過看見眼前這個女人這副失落的模樣時,心臟抽痛的難受輕。
他骨骼分明的手指蜷縮緊握成拳,還沒捋清楚狀況,但順著身體本能的反應,伸手強硬地攥住了她的手腕,冷硬彆扭地說:“元薑,你沒事就好。”
元薑卷翹纖濃的睫毛輕顫著掀起,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著他,清晰地看見他藏匿在黑發裡泛紅的耳根,不傻後還變純情了?
她目光頓了頓,隨後微微側眸掃了眼烏泱泱的村民們跟遠處的丁二狗,她垂下眼睫,上前兩步,極其脆弱可憐柔弱無骨地靠到裴琢胸膛上,聲音嬌滴滴的,脆弱又無助:
“天色晚了,我想去田地裡找你跟爹娘,卻在這裡迷了路,走了好久,才走出來,就聽到大家都在罵我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呀?”
“裴琢,我好害怕。”
“你一定要保護我。”元薑仰著漂亮的臉蛋,神情忐忑不安,像是一隻迷路無措的幼獸,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惜。
她完全就不在意裴琢恢複記憶後還在不在乎她。
她可是狐狸精,
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,重新令裴琢對她迷戀,
隻是多耗費些功夫罷了。
元薑眸底閃過一抹幽光,同時,望向裴琢的目光也愈發的無辜柔弱,貝齒輕輕咬著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的紅唇,整個人說不清的魅惑跟嬌美。
“我......我知道了。”女人特有的香味縈繞在鼻尖,那柔軟溫熱的嬌軀緊緊貼在他的身上,裴琢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,上挑的眼尾陡然緋紅一片,他輕咳一聲,渾身僵硬緊繃,扭過頭冷聲質問:
“丁二狗,你平白無故汙蔑元薑,還刻意跑到田埂大聲囔囔,你想做什麼?”
“還有,你家屋裡,現在是哪對賤人在苟合,你娘?還是你那個跑了的爹回來了?或者說,劉學良?”
裴琢狹長鋒利的眼眸眯起,泛出危險審視的光。
丁二狗早在看到元薑時,就臉色驟變,腦子陡然短路一片空白。
哪怕他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,元薑為什麼不在裡麵?!
怔愣著看見敞開的木門,丁二狗費力的吞咽口水,心底生出一股憤怒跟氣惱。
娘跟劉學良怎麼這麼沒用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