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!?”裴琢舒展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,狹長深邃的冷眸微微眯起,帶著審視跟嫌棄的神色,落在衣衫不整的朱春荷身上。
朱春荷頭發淩亂,黑黃的肌膚上滿是曬斑,眉頭高高挑起,眼神興奮又懇切地望著他,衣服扣子都扣錯了幾個,露出的脖子上還有不少紅色痕跡,尤其是身上傳來一股難聞的餿味。
裴琢眉頭蹙得更緊。
他是傻子的時候,也不認識這個大嬸啊?
“裴、裴琢,我知道這很突然,但我要告訴你,我是重生回來的,上一世你娶的女人是我,我才是你的妻子!”朱春荷嗓音尖銳道,胸口因為興奮而劇烈上下起伏著,她滿是嫉恨地瞪向站在裴琢身旁的元薑,指著她惡狠狠道:“元薑,你快告訴裴琢啊!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男人!”
“你也是重生的對不對?”
“不然你上一世明明跟人亂搞未婚先孕!你是溺水而死的!這一世你卻嫁給了裴琢,你故意的!是你!是你搶走了我的機緣!”
王大剛根本就不是大領導,手裡壓根也不沒有知青回城的名額,
朱春荷隻覺得天崩地裂,
她憤怒又激動地指責著,如果不是元薑搶了裴琢,這一世裴琢一定會像上一世一樣救下落水的她,然後娶她!
她根本就不用過這些苦日子!
朱春荷滿臉嫉恨不甘,死死咬著唇瞪著元薑。
“未婚先孕?”裴琢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字,修長漆黑的眉頭皺得能夾死幾隻蒼蠅,冷聲道:“我媳婦懷的我的?”
“?”朱春荷整個人懵了下,見裴琢神情陰鷙冰冷,不由地打了個哆嗦,同時心底駭然,村子裡的傳言是真的,裴琢真的恢複正常了,不是傻子了!可越是這樣,她心底就越難受,上一世裴琢明明沒有恢複正常,這一世怎麼會?
她咬了咬牙,厲聲吼道:“不是你的!”
這是重點嗎?
重點是裴琢應該娶的人是她啊!
“不可能,肯定是我的。”裴琢斂下眉目,垂眸盯著靠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的元薑,如芍藥般殷紅的唇瓣勾起,心底有些迷蒙地想,他那方麵還行,結婚也快兩個月了,媳婦會不會已經懷了寶寶了?
朱春荷表情錯愕又崩潰,喉間發出痛苦又絕望的嘶吼,咬牙切齒,一字一句:“裴琢!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?!”
“上一世不是這樣的!不是!你要娶的人應該是我!”
“是我才對!”
裴琢緊盯著元薑,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,說:“你中邪了就去驅魔,我要娶的人明明就是元薑,元薑才是我媳婦。”
朱春荷全身僵硬,無力感像潮水從四麵八方地包圍她、淹沒她,令她如鯁在喉!令她窒息絕望!
簡直就是對牛彈琴!
裴琢一個字都不信她說的!
她雙眼猩紅,全身都在顫,原本樸素老實的麵容此時變得扭曲猙獰,顫抖的身軀下隱藏著巨大的絕望跟無力。
“元薑!你為什麼不說話!?你心虛了是不是?”她狠聲質問,嘴角扯出極大的笑:“你快告訴裴琢,我說的都是事實啊!”
“你就是個小三,你搶走了裴琢!”
“你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!!!”
元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,最近總覺得四肢乏力、腦子昏昏沉沉,原本靠著裴琢都快要睡著了,卻被朱春荷聒噪尖銳的嗓音吵醒,漂亮的狐狸眼沁出淚花。
小狐狸不滿地皺起柳眉,白皙嬌嫩的小手緊緊抱著裴琢壯實的手臂,嬌軟的嗓音風輕雲淡:“我心虛什麼?”
“裴琢就是我的呀。”她咕噥了下臉腮,挑著眉,嬌俏的表情無辜又茫然:“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“裴琢,我好累呀,這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吵得我耳朵都疼,說的話難聽又荒謬,我那麼喜歡你,就算真有上一世,那我肯定也是你的媳婦,你說對不對呀?”
裴琢粗糲的指腹擦拭掉元薑眼角沁出的淚花,掐了掐她滑嫩白皙的臉頰,眼底儘是柔情寵溺:“媳婦說得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