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房的柴油燈忽明忽暗，映著林晚星眼底的紅血絲。她剛把念念哄睡，係統突然彈出刺目的紅光，警報聲在腦海裡炸響：
【緊急預警：檢測到趙磊於縣城五金店購買管製刀具，包括兩把***、一把彈簧匕首。目標鎖定：油井房。危險等級：特級。】
林晚星猛地攥緊拳頭，指甲掐進掌心。趙老四被抓後，這混小子像條喪家之犬，躲在胡楊林裡不見蹤影，她早該料到他會用最陰狠的方式報複。
“怎麼了？“牧雲端著剛煮好的玉米粥走進來，看見她臉色煞白，立刻放下碗摸向腰間的獵槍，“出事了？“
“趙磊買了刀。“林晚星把係統提示給他看，指尖因為用力而發顫，“他要來找麻煩。“
牧雲的眉頭瞬間擰成疙瘩。他今早巡林時發現胡楊林深處有新的篝火堆，還撿到個空酒瓶——是趙磊常喝的那種劣質白酒。當時隻當他在躲風頭，沒想到是在憋壞水。
“我去通知村民。“牧雲轉身就要走，被林晚星拉住。
“等等。“她看向搖籃裡熟睡的念念，睫毛上還掛著淚珠，“不能聲張，免得大家恐慌。就說合作社要防偷棉賊，讓每戶出個人輪流守夜，分三班倒。“
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，又能把人組織起來。牧雲點頭應下，抓起獵槍就往外走，臨出門時回頭看了她一眼：“鎖好門，我很快回來。“
柴油燈的光暈裡，林晚星摸著井壁的磚石。這口三天前挖成的井，水質清冽得能照見人影，此刻成了最安全的堡壘。她往爐膛裡添了塊胡楊木，火光舔著鐵鍋，把“胡楊合作社“的木牌映得發紅——那是老李頭親手刻的，筆畫歪歪扭扭，卻透著股韌勁兒。
村民們來得比想象中快。王二柱扛著把劈柴刀，身後跟著三個壯實的後生；老李頭拄著拐杖，腰間彆著把鏽跡斑斑的短銃，說是他爹當年打狼用的；連平時膽小的張寡婦都揣著把剪刀，說要給孩子們做個榜樣。
“晚星丫頭，你說咋安排就咋安排。“老李頭往門檻上啐了口唾沫，“趙磊那混小子敢來，我這老骨頭就跟他拚了！“
林晚星在地上畫了張簡易地圖，把油井房、棉田、胡楊林入口劃為三個哨位：“王二哥帶兩個人守棉田，那裡地勢開闊，容易被偷襲；李伯帶兩個人守林子口，注意可疑動靜；剩下的跟我守井房，這裡是最後一道防線。“
分配完任務，她從係統兌換出五把強光手電——用100胡楊值換的，續航能撐整夜。“手電彆一直開著，打暗號用：三短一長是平安，連續長亮是有情況。“
【係統提示：檢測到趙磊正往紅柳村移動，速度較快，距離5公裡。】
林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來得比預想中早。
夜色漸深，沙丘的陰影裡傳來風嘯，像有人在暗處磨牙。林晚星抱著念念坐在井房角落，耳朵貼在冰冷的牆壁上，能聽見外麵巡邏的腳步聲——是牧雲，他把最危險的後半夜留給了自己。
“媽......“念念突然醒了，小手在黑暗裡摸索。林晚星趕緊把她抱進懷裡，解開衣襟喂奶。小家夥含著乳頭，眼睛卻圓溜溜地望著門口，像是察覺到媽媽的緊張。
後半夜的風帶著沙礫，打在井房的鐵皮頂上劈啪作響。林晚星剛哄睡念念，突然聽見手電暗號：連續長亮！
是林子口的方向！
她抓起牆角的鋼管，衝出門外。隻見老李頭的短銃“砰“地響了一聲，火星在黑暗裡炸開。王二柱帶著人從棉田跑來，劈柴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。
“他跑了！往井房這邊來了！“老李頭拄著拐杖追趕，褲腿被劃破了道大口子，“那混小子跟瘋了似的，舉著刀就砍！“
林晚星的心沉到穀底。趙磊的目標果然是井房，是念念！
“快進房！“她把村民往井房裡推，自己轉身堵住門口。牧雲從側麵的沙丘後衝出來，獵槍上膛的脆響在夜裡格外清晰：“趙磊！站住！“
黑暗中傳來野獸般的嘶吼，趙磊舉著***衝過來，刀刃上還沾著血——是老李頭剛才開槍擦傷了他的胳膊。“林晚星！我殺了你！“
牧雲的槍響了，子彈擦著趙磊的耳朵飛過，打在後麵的胡楊樹上。趙磊卻沒停，像頭被激怒的野豬，直撲林晚星。
“小心！“牧雲撲過來把她推開，自己卻被刀劃中胳膊，血瞬間染紅了袖子。
林晚星眼疾手快，抓起地上的沙子往趙磊臉上撒。趁他揉眼睛的功夫，一鋼管砸在他手腕上。***“當啷“落地，趙磊疼得嗷嗷叫，被趕上來的村民按在地上。
“捆起來！“王二柱解下腰帶，把趙磊的胳膊反綁在身後。月光照在他扭曲的臉上，全是血和沙礫，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。
“你們不能抓我！“趙磊在地上掙紮，“我叔是趙衛東！他不會放過你們的！“
提到趙衛東，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。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自從上次被林父打斷計劃後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，這反而更讓人不安。
【係統提示：檢測到趙衛東信號出現在縣城醫院，正在探視趙老四。】
原來他去監獄了。林晚星鬆了口氣，卻又覺得不對勁——以趙衛東的性子，不會甘心就這麼看著趙家垮掉。
“把他鎖進柴房。“林晚星看了眼牧雲流血的胳膊，眉頭皺起來，“我給你包紮。“
井房裡，柴油燈映著牧雲的傷口。劃得很深，皮肉外翻，還沾著沙礫。林晚星用烈酒消毒時，他疼得渾身緊繃，卻一聲沒吭，隻是看著搖籃裡的念念，眼神軟得像棉花。
“明天去縣城縫針。“她撒上係統兌換的止血粉，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，“這刀夠狠的。“
“沒事。“牧雲笑了笑，露出兩顆小虎牙，“比這更狠的傷我都受過。“他指的是去年跟偷獵者搏鬥時，被狼夾夾傷的腿。
林晚星的手指頓了頓。她總覺得牧雲藏著很多故事，比如他爺爺的死因，比如他為什麼執意守著這片胡楊林，但他從沒說過。
“你......“她剛想問，就被外麵的騷動打斷。
王二柱撞開門衝進來，臉色慘白：“晚星丫頭！柴房......柴房空了！“
林晚星和牧雲同時站起來。
趙磊跑了？
他們趕到柴房時，隻見麻繩被利器割斷，牆角的窗戶破了個大洞，外麵的沙地上有串雜亂的腳印，往胡楊林深處延伸。
“追嗎？“王二柱舉著劈柴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