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聞言,臉色唰的一下白了。
皇帝也跟著皺了皺眉,神色沉凝的看著洛寬景。
“因為一則預言,兒臣的生母便得不到救治,就這麼死了,母後啊,沈家的計劃,您當真不知道嗎?”
洛寬景看向太後,眸色黑黑沉沉的,“這麼多年過去,您對兒臣這般照拂,究竟是愧疚居多,還是怕兒臣查出真相,先穩住兒臣呢?”
皇帝坐在龍椅上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扳指,聞言側頭看了洛寬景一眼。
那雙眼底翻湧著震驚與複雜,卻又極快地斂下眼眸,垂下的睫毛掩去了所有情緒。
太後嘴唇控製不住地發顫,原本保養得宜的麵容此刻血色儘褪,她張了張嘴,好幾次想說話,卻隻發出細碎的氣音,半晌才擠出一句。
“景兒……你胡說什麼,哀家不知道……”
洛寬景看著太後眼裡的慌亂,在心底默默的歎了口氣。
“沈家是您的娘家,您現在跟兒臣說不懂?母後,兒臣沒有這麼好騙。”
太後閉了閉眼,癱倒在椅子上,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。
“景兒,不論你信與不信,哀家一開始確實不知道沈家的計劃,淑妃被宮妃陷害提前生產那天,沈家把哀家騙去了大光音寺。”
“等哀家知道後,趕回宮時,先皇也已經回宮了,哀家……阻止不了先皇。”
那時的太後隻是一個嬪妃,她又怎麼敢忤逆先皇,反抗先皇?
她隻能爭取把洛寬景養在自己膝下。
好在先皇知道她和淑妃關係好,就讓她養著洛寬景。
洛寬景指腹微動,抬了抬眼皮,他沒說信不信,隻是說,“母後,兒臣要給自己生母報仇,您會阻攔嗎?”
他從未見過淑妃,自然談不上深厚的孺慕之情。
可血濃於水,那是十月懷胎生下他的親生母親,是因沈家的算計,因那則荒唐預言,在產房裡絕望離世。
這筆賬,他不能不算,也絕不可能不管。
太後還沒說話,龍椅上的皇帝已緩緩開口,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力。
“十九弟,沈家人都是母後的母族至親,你要動沈家,這不是明著掏母後的心窩子嗎?”
洛寬景猛地轉頭看向皇帝,眸底的沉鬱翻湧著,字字鏗鏘。
“可淑妃是臣弟的生母,為母報仇,天經地義。”
“當年沈家為了穩固權勢,借預言構陷淑妃,斷了她的生路,今日這話,既是問母後,也是告知皇兄,沈家欠淑妃的,欠兒臣的,必須還。”
這就是洛寬景年輕時候的性格,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。
皇帝的臉色沉了幾分,指尖摩挲玉扳指的動作加快,顯然動了怒意。
“十九弟,沈家人是母後的族人,你這麼做是要與朕和母後分心嗎?”
洛寬景冷笑一聲,“若不是沈家構陷,臣弟的生母怎會含冤而死?”
太後終於緩過神,她看著洛寬景冰冷的臉色,心中微顫。
她了解這個從小養到大的孩子,他既然這麼說了,那麼就絕對不會放過沈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