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倒進嘴裡,反倒被茶葉嗆了個好歹。
過了好一會兒,方越終於合上文件。
臉上表情鬆弛了幾分,露出一絲真切的微笑。她端起一旁的茶杯,淺淺抿了一口。
“稀客啊,身體好些了嗎?”
“早好了,我現在都能下地給您捉十頭怨靈。”江銜月拍拍胸脯。
方越笑出聲:“少貧。”
驀地,她收起笑,微微坐直了身體。
“我能幫你什麼?”
直白的話語,將江銜月打一堆迂回套近乎的話通通打散。
江銜月撓撓頭:“嘿嘿,方處,您可真是……”
她張嘴就來:“早就聽說方處您神機妙算,今日一見,果然不同凡響,”
方越並沒有被奉承的喜悅:“周不移這次出差前,曾經說過,你有可能需要我的幫助。”
聽到這個回答,江銜月愣了愣,嘴角的笑意也收斂了些。
沒想到他竟然連這個都猜到了,猜到自己或許會有需要方越幫助的一天。
江銜月垂下眸子,那他有沒有想猜到,他自己這一趟出差,會被人算計,最終躺在長生殿陷入昏迷?
再次抬眼,江銜月已經收起情緒,又揚起一個笑。
“方處,您最近幾天,有沒有察覺到自己周圍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?”
方越麵露不解:“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?”
“或者,您身邊有沒有出現什麼怨靈?”
“沒有。”方越回答得很迅速,“要是我周遭出現陌生怨氣,我絕對能夠感應出來。”
江銜月默默歎了一口氣。
在她的猜想中,若是這些怨靈是為了金鼎事件殺人滅口,那麼絕對不會隻衝著她一個人來。
可惜,她昨晚上已經打電話問過傅寒聲和向媛媛,兩人都聲稱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,也沒有被人跟蹤的跡象。
那這些天的怨靈為什麼隻衝著她一個人來?
她眸色漸深。
就隻有一種可能。
長生種的身份暴露了。
她的本源力量,尤其對人類,是趨之若鶩的存在。
試問,哪個人類不想長生呢?
沉默半晌,江銜月微微傾身,將自己這幾天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。
當然,遮掩了有關自己身份的部分。
方越神色凝重起來:“若是金鼎背後的幕後真凶,為什麼隻派人來殺你一個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還有沒有彆的原因?”
一句簡單的疑問,不亞於平地響驚雷!
如今周不移陷入昏迷,她自己不僅法力儘失,與裴忌勾心鬥角,還陷入一夥神秘組織的陰謀當中,現在又將麵臨身份暴露的風險。
就算方越是周不移給她留下的底牌,她也不能確定,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,還會不會無條件幫她。
兩道視線在空中相交,像是在無聲對弈。
江銜月率先移開眼神,低頭賠笑:“方處,您說的這是什麼意思?難不成我還身負奇兵啊?”
方越端起桌上的茶杯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:“你不用這麼防備我,我對你和周不移之間的秘密並不感興趣。”
江銜月勢必裝傻到底:“方處你這話說的……我和周不移的關係整個中心都知道,他救了我,我替他做事。還能有什麼秘密啊?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茶盞放下,方越淺笑,“你找我來,是想來打聽那個叫馮庸的道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