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裡街翡翠大酒店。
某個套房內。
煙草火星在昏暗中明滅閃爍。
精瘦男人裸露的脊背滲著冷汗,機械地將煙蒂按滅在積滿煙灰的陶瓷缸裡。
目光緊緊盯著桌上的手機。
百葉窗漏進的暮光像刀刃劃過房間,照亮牆角豎立的巨大立方體。
層層工業膠帶纏繞的輪廓隱約起伏,裹屍布般的黑色薄膜下不時傳來細碎摩擦聲,夾雜著類似昆蟲啃噬木料的響動。
終於...
在他苦苦等待中。
手機終於響起。
“......”
明明隻是接個了電話,男子卻十分開心且恭敬。
“是,我們已經準備就緒,總共18隻,全都活生生餓了三天,現在它們絕對是全盛時期!!”
“......”
“長老那邊也已經準備就緒,這次的降神行動,絕對不會出錯!!”
“......”
掛斷電話,男人這才收起畢恭畢敬的模樣。
重新坐回椅子。
從桌上拿起一張照片,端詳了兩秒。
呢喃著。
“方青禹...”
......
同一座酒店。
頂層的會議廳裡。
台上正在演奏動人,但聽不懂的古典音樂。
水晶吊燈下,暗紋西裝與綢緞裙擺交相輝映。
他們右手輕攬女士的腰肢,隨著管弦樂起伏踩著精確的舞步,看起來好不優雅。
離台前大約一百米左右的位置。
方青禹一個人站在桌邊,一邊狂炫桌上的食物,一邊盯著不遠處的林晚晴。
作為貼身保鏢。
雇主上學隻是平日的常態。
偶爾要去彆的地方也是正常的。
今天就臨時接到林晚晴通知,說要跟朋友來參加一個宴會,需要加班2個小時。
從4點到8點。
方青禹自無不可。
畢竟一個月五萬的工資,一天隻需要2個小時。
換許多人來,隻會說出兩字真理。
而且戶外集訓稍微晚半個小時也沒事。
不過,咒骸師是什麼職業!?
叮咚~
手機傳來回響。
方青禹將牛角包一口塞進嘴裡,打開屏幕。
林隊回複了。
“異神教徒平日跟人沒什麼區彆,很難分辨,除非對方剛進行完饗宴儀式,這時候你用呼吸法去觀摩他...”
“他在你眼裡,就是天生仇敵。”
方青禹看著微皺眉頭。
這個賀曼荷倒是沒給自己這種感覺。
不過黑色頭銜,隻在命鬼頭上見過,加上咒骸師三個字聽著就不對勁。
方青禹想了想。
還是給林隊打去一行字。
那天莊燁給他們授勳時,說的那句話他還記得。
命鬼和異神教徒,永遠都是人類的敵人。
謹慎一點為好。
大不了事後被說兩句。
宴會還在繼續。
林晚晴跟賀曼荷似乎和姐妹聊完了,走到方青禹旁邊,指了指前方的舞台。
“方先生,我們過去那邊一下。”
作為雇主,她無疑是十分令人省心的。
要去哪都會提前說一聲。
“好的。”
方青禹點點頭,繼續跟在身後。
不遠處。
幾位身著高定西裝的年輕公子正舉著酒杯談笑。
綴著藍寶石袖扣的青年搖晃著香檳:“耗子,最近在武館練得怎麼樣?”
齊昊臉色有點不耐煩。
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回道:“還行,進了精英班,觀想法馬上小成了。”
“要我說啊,你爸媽當初還不如花高價錢買個種子,讓你來當教徒呢,我還能照顧照顧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