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已命人傳太子和榮昌侯、紀長卿等人入宮,孰是孰非,皇後一會再爭辯。”
皇後:“……”
她心知這男人說一不二,沒再浪費口舌,坐到牆邊交椅上,等人入宮。
紀長卿接到內侍旨意後,帶上馮清歲、五花和花菱離開榮昌侯府。
剛上馬車,就丟了條毛毯給馮清歲。
馮清歲先時不覺得冷,此時精神鬆懈下來,方察覺手腳凍得跟冰塊似的。
她打了個冷顫,趕緊把自己裹在毛毯裡。
“若是我沒來赴宴,你打算怎麼收場?”
紀長卿邊點火燒炭邊問。
馮清歲輕笑:“二爺一諾千金,既已應下,自然會來。”
紀長卿聽了這番奉承,也沒有好臉色。
“無端端給我拉了那麼多仇恨,是嫌我這丞相位置坐得太穩了嗎?”
“二爺和太子不是一路人,遲早會和他對上,妾身隻不過將矛盾提前了而已。”
馮清歲沒有半點算計他人的慚愧。
“二爺應該感謝我才是。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論臉皮厚度,他著實比不過這女人。
炭火燒起來後,車廂裡暖和了許多,花菱揉了揉眼睛,睡了過去。
紀長卿盯著她的睡臉看了片刻,問馮清歲:“太子妃上次找你,是看病還是看傷?”
馮清歲沒有回答,她答應了太子妃不往外說。
但沒有回答也是一種回答。
紀長卿猜到了答案。
他取出放在馬車裡的紙筆,寫了張紙條,而後將紙條卷起來,塞到一個小竹筒裡。
又從車廂中間的茶幾下取出一隻信鴿,將竹筒綁到信鴿腿上,放飛到車外。
馮清歲看著他寫,卻沒看懂那些語句的意思,應該是某種密文。
紀長卿放完信鴿,在紙上畫了一雙眉毛,吩咐五花:“給她修一下眉毛,按我畫的修。”
他說的是花菱。
馮清歲納悶:“給她修眉做什麼?”
紀長卿不答反問:“你以為光憑一個小廝的三言兩語和那一湖屍骸,就能咬死太子?”
馮清歲搖頭。
“我沒這麼想過。”
她今晚主要目的是殺死韓瑞軒,利用韓瑞軒的死曝光月湖下麵的屍骸,同時救出花菱,將太子攀扯出來。
沒指望一榔頭就能擊倒太子。
太子、皇後和榮昌侯府根基深厚,不是一時半會能除掉的,隻要這次能打破太子在世人眼裡的君子形象,讓人重新審視他,就足夠了。
藏在暗處的人才能有恃無恐地作惡,一旦曝於眾人的目光之下,就會無所遁形。
他的獸行,終會一一暴露。
屆時,等著他的,就是窮途末路。
紀長卿輕笑:“那你等著本相的好消息。”
他讓五花給花菱修了眉,然後帶著花菱進了宮,馮清歲和五花留在馬車上,渾然不知勤政殿會迎來怎樣的對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