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鶴白拉著他坐下,又是給他倒酒,又是給他夾菜,他如坐針氈,甚至懷疑酒菜是不是下了毒。
咬咬牙,決定搶占先機。
“四弟,你看我這小指,也挺短的,”他抬起右手,“鳳鸞臉長得像我,手也像,你彆聽外人胡說,生了誤會。”
宗鶴白一臉詫異:“胡說?什麼胡說?”
他錯愕:“你不知道?”
“我應該知道什麼?”
他心念一轉,笑道:“就是鳳鸞和仲氏小指都短這事,有人說三道四,鳳鸞受了好一番委屈,這幾天都沒敢出門。”
宗鶴白蹙眉:“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,沒事,回頭我安慰一下鳳鸞。”
他見宗鶴白沒放在心上,心中大石落地,舉杯道:“來,我們喝酒。”
一連喝了幾杯酒,宗鶴白方道明來意:“此番找姐夫,是手頭銀子不太趁手,想跟姐夫借點錢,周轉一下。”
他大為意外。
這人不是行走的錢袋子嗎,竟然會缺錢?
“你要借多少?”
宗鶴白伸出右手,張開五指。
“五千兩?”
宗鶴白搖頭。
“五萬兩?”
宗鶴白還是搖頭。
他驚愕不已:“五十萬兩?!”
宗鶴白點頭:“若是幾千幾萬兩,也用不著找姐夫借了。”
他:“……”
“我就是把國公府賣了,也湊不出十萬兩,你怎麼會缺這麼多錢?”
宗鶴白說是被人坑了,不賠錢就要坐大牢。
他一聽,更不敢借錢給他,東拉西扯,把話題扯了開去,又猛陪他喝酒,好把他灌醉過去,躲過這一劫。
眼見宗鶴白醉得趴在桌上,他笑了笑,欲叫人進來扶他們出去,腦子像是塞了漿糊似的,一片混沌,也趴了下去。
耳邊突然有人打了個響指,他猛然驚醒。
睜眼一看,還在雅間裡。
窗戶不知何時全部打開,寒風呼嘯而入,滅了好幾盞燭火,森寒之氣陡生。
“啪”一聲,身側傳來脆響。
他嚇了一跳,驚恐看去,隻見地上躺了一根筷子。
“差點嚇死。”
他自言自語。
回過頭來,猝然對上一張似曾相識的女子麵孔。
“啊!——”
他驚慌大叫。
欲往後退去,卻發現自己的身軀牢牢坐在交椅上,紋絲不動。
燭火搖曳,衣袂翻飛。
“你為何要殺我?”
女子伸出套著尖銳指套的雙手,用力掐住他的脖頸。
慘白如紙的臉上,兩行血淚湧出。
“還我命來!”
他險些喘不過氣來。
“不、不是我,是仲氏,是仲氏要下毒害你!”
脖頸上的十指又緊了幾分。
“撒謊!”
“毒是你下的,是你要我死。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,你為何要這樣待我!”
“你要娶仲氏,與我和離便是,為何要殺我!為何!”
眼前一陣暈眩。
意識到自己真可能死在宗氏的鬼魂手中,他驚恐道:“真不是我要殺你,是仲氏!她說你成親一年都沒懷上,從綁匪手中脫身就有喜了,孩子肯定來路不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