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留下的不止紀長卿,還有魏尚書。
兩人隨皇帝前往禦書房。
候在禦書房門外的壽陽公主一見到皇帝,便厲聲控訴:“陛下,魏尚書要造反!”
魏尚書腳下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。
“公主何出此言?”
他一臉錯愕。
“臣對陛下的忠心,天地可鑒,日月可表!”
壽陽公主冷笑:“你要沒有反意,你二兒子敢派人刺殺本宮兒子?”
魏尚書心中一突。
“犬子派人刺殺公主兒子?這怎麼可能!個中定有誤會!”
“誤會?刺客都招了,你兒子都人頭落地了,還誤會?”
“!”
魏尚書難以置信地看著壽陽公主。
“您、您殺了微臣兒子?”
壽陽公主麵無表情:“怎麼?隻許他刺殺我兒子,不許我反殺?我們趙家人的血脈還不如你魏家人的血脈高貴?”
魏尚書“噗通”一聲跪向皇帝。
“陛下!犬子人雖紈絝,膽子比老鼠還小,如何會膽大妄為到謀殺皇室血脈?縱是牽涉到命案,也該交由大理寺審理,如何能私下屠戮,草菅人命?懇請陛下還臣子一個公道!”
皇帝揉了揉眉心。
他就壽陽這一個一母同胞的姊妹,平日她在府裡打打殺殺,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如今居然連重臣的兒子都敢肆意殺戮,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。
“瑄兒怎麼樣了?有沒有受傷?”
他先問了句紀瑄的情況。
壽陽公主回道:“多虧紀大夫人及時趕到,攔下刺客,瑄兒不曾受傷。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可算知道他為何也被點名留下了。
壽陽公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皇帝,末了,道:“有個刺客還活著,皇兄若是不信,儘管讓人審訊。我決沒有錯殺無辜。”
魏尚書後槽牙都差點咬斷。
這個孽障,設局也不設得周密一些,讓人輕而易舉就破了局,白白送了性命,真是廢物!
罵完還得替這孽障開脫。
“陛下,單憑刺客口供和一些推斷,如何能認定是犬子所為?紀大夫人救下瑄公子的時機掐得剛剛好,不也同樣可疑?誰能保證刺客交代的是真實口供?”
紀長卿嗤笑道:“且不說家嫂一個弱女子是否有能耐安排刺客,單說家嫂和魏二公子無冤無仇,緣何要設局陷害他?魏大人以為陛下連基本的判斷都沒有嗎!”
魏尚書一張老臉差點繃不住。
無冤無仇?
無冤無仇你能燒畫舫,抄岑家?
偏偏各種瓜葛他不能說出來,隻能看著紀長卿這廝裝無辜。
皇帝向來偏愛自己妹妹,又有紀長卿在一旁助陣,自然是信壽陽公主多過信魏尚書。
他申飭了一番壽陽公主:“魏大人說得對,便是他兒子涉嫌刺殺瑄兒,你也該交由大理寺審理,怎能私自動手?”
壽陽公主哽咽道:“我就這麼一個孩子,生下來就體弱多病,好不容易拉扯大,結果差點被人殺死,您讓我如何冷靜?重來一次,我也是要殺他的!”
“胡鬨!”
皇帝又訓了她幾句,方對魏尚書道:“此事朕會命大理寺徹查,若魏公子無辜,朕定還他一個公道;但若是查出確係他所為……”
他頓了一下,陰沉沉道:“朕也想問問魏大人,到底何人給了你兒子這麼大膽子,連皇室血脈都敢肆意屠戮!”
魏尚書重重叩頭。
“臣以合族性命擔保,臣對陛下絕無二心!”
皇帝揮揮手,讓他們退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