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氏以死相逼,戚氏沒辦法,隻好應下。
把戚玉瑤帶回紀府,安頓到客院後,戚氏對馮清歲道:“過兩天就送她回去。”
馮清歲但笑不語。
隻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。
不過這位戚小姐還算安分,每日除了去慈安堂給戚氏請安,陪她聊聊天,做做女紅外,就是待在客院,沒有出格的舉動。
出手大方,待下人也和氣,下人們對她印象不錯,私下議論都是說她好話。
看起來是個沉得住氣的聰明人。
說是過兩天就攆人的戚氏由著她住了三天、四天……也沒發話。
馮清歲不介意她住多久,畢竟她也是寄居於此,隻要不礙著她,她們大可以井水不犯河水。
隻是腹中饞蟲有點蠢蠢欲動——自從戚小姐住進府裡,紀長卿便不曾下廚。
“果然由儉入奢易,由奢入儉難。”
在破浪軒和五花用膳時,她嗟歎道。
“嘗過人間至味,再吃普通飯菜,簡直難以下咽。”
五花深以為然。
“我失憶前應該吃過絕味紅燒肉,現在不管吃哪個廚子做的,總覺得不是那個味兒。”
馮清歲輕笑:“如此說來,隻要吃到那個絕味紅燒肉,說不定就可以找回你的記憶,或者找到你的親朋好友。”
五花蹙眉:“感覺我可能沒什麼家人。”
她那麼好吃,看到自己胖胖的也不覺得煩惱,反而覺得很溫暖,很安心。
——仿佛這些肉就是她的家人一樣。
缺乏家人關愛的人,才會想要長出一身肉來溫暖自己吧。
當然吃東西真的很快樂。
馮清歲往她碗裡夾了個雞腿,寬慰道:“沒事,就算以前沒有,以後總會有的,我們可以選個如意郎君做家人。”
五花點頭:“我想找個廚子,會做絕味五花肉的,你呢?”
馮清歲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“應該也會選個做飯好吃的,”她笑道,“長得也好看的。”
五花:“月底好像有神廚爭霸賽,咱們去看看。”
馮清歲:“行。”
去祭一祭腹中饞蟲也好。
省得整天惦記紀長卿的廚藝。
客院裡,戚玉瑤也在惦記紀長卿,隻是惦記的是他的青睞。
她進府好幾天了,隻在紀長卿每日下朝來慈安堂給戚氏請安時,能見上他一麵。
但紀長卿每次都是來去匆匆,和戚氏聊上幾句就回外院了,她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。
這樣下去,她就是在紀府住上一年半載,也和他熟絡不起來。
畢竟她又不是絕色大美人,隻是略有幾分姿色而已。
連馮氏這個寡婦都不如。
她耐著性子抄了一份《心經》,算好紀長卿下朝回府的時辰,到府門口那候著。
紀長卿身穿朝服,頭戴紗帽,挾著朝廷重臣的威儀,步履從容朝她走來時,她攥緊手中宣紙,心跳快了幾分。
這樣一個人,俊逸非凡,才華橫溢,年紀輕輕就手握重權,哪個閨閣女子能抵擋得住他的魅力?
隻要嫁給他,就能當一品夫人,坐享萬千女子的豔羨。
因而哪怕她對他的敬畏遠比愛慕要多,也會依祖母所言,極力攏住他的心,和他締結婚約。
眼看紀長卿就要走到跟前,她張了張口,正要打招呼,忽見他展顏一笑。
這一笑,如同玉蘭花開,滿目皆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