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戚玉瑤多不情願,都被戚氏送上了回文淵侯府的馬車。
差點慘遭滅門,戚氏心有餘悸。
“長卿這官,當得也太凶險了,動不動就有人刺殺投毒,一不留神就要沒命。還不如在小地方當個縣令安穩。”
“常言道,船泊於港,雖安非道;乘風破浪,方顯其能。”
馮清歲輕笑。
“您悉心撫養二爺,想必是希望他成為國之棟梁,至於出類拔萃帶來的風險,自然要一並承受。”
戚氏歎氣:“道理我都明白。”
隻是她青年喪夫,中年喪子,實在受過太多打擊,若是紀長卿有個三長兩短,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活下去。
“得趕緊給他找個媳婦才行。”
她喃喃自語。
“好歹留個後。”
馮清歲:“……”
戚氏說到做到,又拉著馮清歲出門遊園賞花,相看小娘子。
紀長卿一無所知,正忙著清算瑞鳳會一事。
雖然追緝司及時抓住了瑞鳳會各香主堂主,但瑞鳳會從信眾手中騙取的五福錢和功德錢,大部分都無法追索。
這些錢是信眾賣田賣地、賣兒鬻女、傾家蕩產交納的,許多人因此家破人亡。
要平息禍亂,起碼要把五福錢退給這些人,讓他們維持生計。
國庫是不可能掏這筆錢的。
他上了個折子。
“……榮昌侯縱子行凶,縱女造反,德不配位,當褫奪爵位,籍沒家產,補償受害百姓……”
皇帝準了。
當天就下旨奪爵抄家。
韓家家產全數充公,所有人被趕出侯府,流落街頭——沒流放已是看在皇後的麵子上。
前榮昌侯·韓兆重給宮裡遞了消息,想見皇後一麵,讓她跟皇帝求求情。
卻隻收到三千兩銀票。
三千兩對平民百姓而言,足夠養活幾代人,但對韓家而言,還不及闔府人一天的嚼用。
韓兆重隻能把府裡大半奴仆都賣了,又把旁支都分了出去,而後在內城邊緣買了個五進宅院,帶著一大家子住進去。
以往各房妻妾有自己的院子,一天見不上一麵,鮮少口角。
如今擠在一起,不消說,一天到晚都起爭執。
掌家的齊氏頭疼不已。
“老爺,這事就沒有轉圜餘地了嗎?要不您再求求娘娘,讓她想辦法要回爵位。”
韓兆重斥道:“爵位是想要就能要的嗎?要不是你沒把女兒管好,韓家何至於淪落至此!”
齊氏再不敢吭聲。
除非太子繼位,不然韓家隻能沒落下去。
韓兆重對此再清楚不過。
但有紀長卿攪風攪雨,太子彆說重回太子之位,就連安國寺都出不來。
“文淵侯府那丫鬟下毒竟沒毒死他,真是命大。”
他暗自抱恨。
紀長卿這人,未免太難殺了點。
不過,他轉念一想:“如今陛下派人護著他,不好下手,但隻要他母親死了,他就要丁憂,到時再殺他就容易多了。”
便重新做了謀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