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並非故意拿自己的軟甲改給馮清歲,隻是時間倉促,來不及做新甲,不得已而為之。
若她日後知道真相,怕是要罵他登徒子。
馮清歲無意瞥見他臉色,心裡納悶,天氣又不熱,紀長卿怎麼臉上著了火似的,紅晃晃的?
莫不是肝火太旺?
“二爺最近可是難以入睡?”
她順口問了句。
紀長卿下意識頷首。
他一閉眼,就想到她以身做餌的事,哪裡睡得著。
馮清歲頓時了然:“我送二爺那幾罐花茶,二爺須得多喝幾杯才好。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他木然地點了點頭。
何止多喝幾杯,他都快喝完了。
馮清歲見他聽勸,安心離去。
回院試了下那件金絲軟甲,發現剛好合身,次日帶隊出門前,便穿在了衣服裡麵。
戚氏腳步匆匆趕來挽留。
“我已經教訓過那個孽障了,他不會再對你出言不遜,你就彆去衛州了,山高水長的,路上可不太平。”
馮清歲寬慰道:“娘,我去衛州跟二爺無關,那邊作坊開了這麼久,我還沒去巡視過,實在放心不下,才走這一趟的,看完我就回來。”
戚氏半信半疑:“你真的還會回來?”
馮清歲瞪大眼睛:“娘您問的是什麼話?難道您不希望我回來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戚氏忙辯解,“娘巴不得你天天待在府裡。就是怕你累著,才不想你折騰。”
“您放心,我會早去早回的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戚氏唯有目送她離去。
馮清歲帶著五花和自己雇來的一隊鏢師,一路向西,踏上了前往衛州的路。
傍晚時分,一夥人宿在了驛站。
一夜無事。
次日天剛蒙蒙亮,就整裝上路,半下午,便到了京畿和衛州的交界處。
“翻過這片山脈,便是衛州地界了。”
在山穀穿行時,鏢頭介紹道。
這趟買賣不用押貨,隻是護送兩個內宅女子,他覺得很是輕鬆。
想到再過一天就能抵達目的地,他腳步都輕快了幾分。
孰料話音剛落,便有石頭從山上滾落。
他臉色驟變。
“敵襲!速度向前!”
他和手下鏢師護著馮清歲的驢車,飛速向前駛去,試圖逃離包圍圈。
前方拐彎處卻站著手持弓箭的十幾個蒙麵人,箭簇如雨般飛來。
他吃了一驚。
忙揮刀擋箭,招呼屬下:“衝過去!”
不曾想,路麵設了絆馬繩,他們才衝過去,馬匹就齊齊跌倒,將他們狠狠摔到地上。
蒙麵人扔下弓箭,抽刀砍來。
鏢頭剛從地上爬起,迎麵就劈來一把大刀,他下意識閉上眼睛。
吾命休矣!
“噗!”一聲,溫熱血腥濺了他一臉。
他張眼一看,拿著大刀劈他的蒙麵人已經身首異處。
他護送的那對主仆裡的胖丫鬟正提刀站在蒙麵人身旁,瞪著他道:“還愣著做什麼?快動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