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人將畢月兒帶去客院後,戚氏對馮清歲道:“我姨娘雖是被兄長賣到戚家的,但她對兄長並無怨言,每年清明燒紙都會給他燒一份。”
“她說兄長從小到大都對她很好,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分給她,將她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,她想去哪玩也都帶她去。”
“她出痘疹時,下人都不敢近,還是兄長給她喂的藥。”
“我父親是去酒樓用膳時看上她的,當時她父母已經病逝,她兄長一聽我父親想納她為妾,毫不猶豫地拒了,說他妹妹是要做正頭娘子的。”
“後來實在是欠了巨債,被暴力催債擾得沒有辦法,怕將我娘許給普通人家也逃不過逼迫,才將她賣給我父親。”
“我娘在文淵侯府那麼多年,雖然算不上一帆風順,但也稱得上衣食無憂,現世安穩。”
“她唯一的遺憾便是兄長行差踏錯,敗光了祖業不說,還斷送了性命,連個子嗣都不曾留下。”
說到這裡,她歎了口氣。
“若畢月兒父親當真是沈家血脈,倒是能讓我姨娘少一樁遺憾。”
“但這事兒我總覺得有點古怪,自打長卿回京任職,上門的親戚一個接一個,什麼牛鬼蛇神都有,也不知她是人是鬼。”
馮清歲笑道:“常言道,窮在鬨市無人問,富在深山有遠親,二爺如今大權在握,想沾光的人自然多了,甭說有血緣的,便是沒血緣的,也要想方設法拉關係。”
戚氏深以為然:“是這個理。”
“她家既在京城,查證不難,說的是實情還是謊言,娘交給二爺一查便知。”
馮清歲又道。
“不過血緣這一層不好查,縱是她祖母懷胎七八個月便生下她父親,也不足以說明她父親是沈家血脈。”
“娘覺得她的長相和您姨娘可有相似之處?”
戚氏搖頭。
“我娘和我都是鵝蛋臉、丹鳳眼,她是瓜子臉、杏眼,沒有半點相似之處,可能是像她祖母或者母親吧。”
馮清歲沒在畢月兒身上發現罕見遺傳特征,因而也不好下定論。
隻能交給紀長卿查驗了。
下朝回來發現自己多了個表妹的紀長卿:(;
怎麼上門的都是表妹?
表弟在家裡繡花嗎?
聽完原委後,他喟歎一聲,召來燭影:“查查城西畢家。”
燭影正要離去,馮清歲插了句:“最好順帶查一下沈家酒樓的去向。”
紀長卿眼眸微眯:“你是懷疑……”
“娘說沈姨娘兄長是老實本分之人,他年紀輕輕繼承了那麼大一間酒樓,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誘他進賭場,讓他欠下巨債。”
紀長卿頷首。
“言之有理。”
“既如此,連沈姨娘兄長的死因一並追查。”
沈氏酒樓抵押給了當鋪,尤氏在沈姨娘兄長死後剛好嫁給當鋪掌櫃,也令人生疑。
燭影領命。
小半天後,呈上了調查卷宗。
紀長卿特地找了馮清歲過來慈安堂一起看。
沈家酒樓當年抵押給了裕隆號。
裕隆號和恒昌號雖然明麵上針鋒相對,但裕隆號創始人辛奇是恒昌號創始人畢源的師爺,兩人搭檔過多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