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櫃漫不經心地倒了一杯到茶碗裡,端碗啜了一口。
酸甜清涼,爽口愜意,一身的暑氣都被這一口冰爽帶走,混沌頭腦瞬間恢複清明。
他眼睛大亮。
一口接一口,一杯接一杯,眨眼便把整筒酸梅湯喝了個精光。
一滴都沒得的櫃夥:“……”
可惡,總有一天——
“再去買兩筒回來。”
掌櫃往櫃台拍了一角碎銀。
“把他們家那蚊香也給我買兩盒回來。”
櫃夥低眉順眼道:“小的這就去。”
馮清歲晚間收到徐嬤嬤送來的賬冊時,見首日銷量遠超她預料,頗為訝異。
“怎賣得這般好?”
徐嬤嬤笑道:“應是紀大人出了力,許多客人一來鋪裡,就說要買紀大人同款蚊香。”
馮清歲:“……”
隻收了一枚金幣還如此賣力推銷,紀長卿真是個好人。
出於感謝,她做了一摞香包,送去滄海軒給紀長卿。
“二爺,這是專門驅蚊的香包,戴著去戶外,絕不會有蚊子咬你。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“這是清輝暖絨閣下一個要賣的?”
馮清歲莞爾一笑。
“這個不賣,特地給二爺做的。”
紀長卿唇角微勾。
“勞你費心了。”
馮清歲笑道:“二爺喜歡就好。”
紀長卿自然喜歡。
翌日便將端午香囊換成驅蚊香包,戴著去上朝。
上官牧散朝時瞥見了,見他一臉春風得意,忍了又忍,把自己的好奇心死死按了下去。
他又沒提成,可不能被這家夥白白利用。
紀長卿:想得美,這是非賣品。
三皇子也留意到了紀長卿的神情。
唇角勾起一抹嘲諷。
且得意吧。
過幾天包你哭都哭不出來。
去王府吊唁,就算哭不出來,也得麵露哀戚。
幾日後,收到老平王的訃聞,陪戚氏去平王府吊唁的馮清歲如此想道。
老平王是先帝的五弟,年初便纏綿病榻。
三天前熬不住,歸西去了。
親王去世乃國事,朝臣和外命婦都要去王府上祭。
停靈足足四十九天,按說隨便哪天去上祭都行,但朝臣隻有三天假,因而大家都擠在了一起。
平王府門前大街被馬車塞得水泄不通。
馮清歲和戚氏不得不隔著老遠就下了馬車,徒步過去。
走了沒多久,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賀千千。
賀千千也剛從馬車下來,正挽著祖母手臂,走在母親身旁。
儀態端莊,神情肅穆。
和先前弱柳扶風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看見馮清歲和戚氏,她微微一笑,卻未主動開口。
馮清歲知她這是在端皇子妃架子,笑著打了招呼:“賀老夫人,賀夫人,賀姑娘。”
賀千千這才道:“表伯母、表嫂好。”
“這兩位便是表伯母和表嫂?”
斜裡突然有人插了一句。
馮清歲轉頭一看,是個穿著一身皇子服的年輕男子。
不消說,三皇子無疑。
“見過三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