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福支支吾吾道:“可能沒睡好吧。”
馮清歲去了廚房一看,紀長卿何止沒睡好,簡直像是一宿沒睡似的,眼下一片青黑。
“昨晚怎麼不睡?”
她問紀長卿。
紀長卿把剛蒸好的不知道第幾屜包子端上桌,又盛了兩碗熬得噴香的小米粥。
淡淡道:“想著安撫災民,恢複民生的事,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。”
馮清歲挑眉。
“真的?不是擔心我半夜私會外男?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“當然不是,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。”
馮清歲坐下,拿起勺子,舀了一口小米粥,送入口中。
溫熱香滑。
剛咽下去,胃裡便升起一股暖意。
她眯眼笑道:“不過我和宗鶴白的關係確實挺親近的。”
紀長卿:“!!!”
“本來我打算報完仇就死遁,然後去宗家的。”馮清歲繼續道,“但舍不得你做的飯菜,隻好勉為其難留下來。”
紀長卿瞬間黑臉。
“你想一腳踏兩船?”
馮清歲笑意盈盈:“兩條船哪裡夠?起碼也得十條八條。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:“休想!”
誰敢靠船過來,他保證把船拆了,把船板燒個精光。
馮清歲欣賞完他的黑臉,才噙著笑道:“其實我是宗映秋的女兒。”
紀長卿神情一頓。
“宗映秋是……”
“宗老夫人的二女兒,前寧國公寧則明的原配夫人。”
紀長卿:Σ(°△°|||︴
“那位宗夫人不是隻生了一個女兒嗎?”
叫寧什麼來著?
他記得那人和韓家那位三小姐都是瑞鳳會會首,落入法網後被趙必翔派人暗殺了。
馮清歲笑道:“寧鳳鸞是寧則明和繼室的女兒。”
隨後將寧則明夥同繼室毒害宗映秋,致宗映秋難產身亡、她先天失明,又將她遺棄至亂葬崗的事說了。
“……是馮惜,也就是我姐姐,將我從亂葬崗撿回慈幼院的。”
紀長卿一早就猜到她是慈幼院的孤兒,但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世。
聽她說完,他沒忍住,走到她身後,環腰抱住她。
馮清歲伸手拍了他一下。
“抱這麼緊做什麼,我又不會跑了。”
紀長卿伏在她肩頭道:“若是我兒時生活在京城,定讓娘去慈幼院將你們姐妹領回來。”
馮清歲:“……”
“領回來做什麼?給你當童養媳?想得倒美。”
紀長卿:“……”
馮清歲接著道:“便是你生活在京城,也不可能認識我們。”
人和人的緣分便是這樣,早一步晚一步,都會錯過。
隻有恰逢其時,才會遇見。
姐姐和姐夫如此,她和紀長卿也如此。
紀長卿默不作聲地抱了她一會,方鬆開手。
他明白,以她的堅韌,不需要他的憐憫,更不需要他的同情。
他隻是心疼她。
那個捧著個糍粑吃得津津有味,一臉滿足的小姑娘,原來經曆過那麼多苦難。
難怪她會出手對付寧國公府,會將寧國公府的罪證送到他手上,讓他去抄家。
“趕緊用膳吧。”
馮清歲催促。
“包子就要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