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公府的下人一直找到傍晚,也沒能找到菊兒。
駱儀菀惴惴不安,晚膳都沒有胃口吃。
丫鬟才把飯菜撤走,莊姨娘遣了彩姑過來,請過去一趟。
“姨娘用膳了嗎?”
到了莊姨娘院裡,駱儀菀忐忑問道。
莊姨娘雖已年近四十,但保養得很好,眼角並不見皺紋,背影看著跟未出閣的姑娘差不多。
她長得慈眉善目,說話也溫柔和婉,但駱儀菀每次見她,心都是吊起來的。
許是因為莊姨娘有著一副與容貌截然不同的心肝。
“剛吃完。”
莊姨娘回道,抬頭看了駱儀菀一眼。
“聽說你在府裡大動乾戈找一個丫鬟?”
駱儀菀點頭:“我院裡的菊兒不見了。”
莊姨娘抿了口茶,繼續問道:“這個菊兒,就是今日聽了你的指令,誘大夫人院裡的粗使婆子吃酒,讓大夫人逃到外頭去的那個丫鬟?”
“不是。”
駱儀菀下意識否認。
“我沒吩咐過她給大夫人院裡的人送酒菜,是她自己擅作主張,我正想找她算賬呢,誰知怎麼找也找不著,估計她心虛,怕我秋後算賬,偷偷爬牆出府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莊姨娘淡淡應了聲。
“這等背主行事的丫鬟,可得好好管教。”
駱儀菀應道:“姨娘說得是,回頭找著人,我定狠狠教訓她。”
莊姨娘便又問了幾句他們今日紀長卿對峙的事,而後道:“小心行得萬年船,你們都要謹慎行事,不要自毀牆角。”
駱儀菀順從應是。
莊姨娘抬手掩嘴,打了個哈欠。
“我乏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駱儀菀道好。
等她走出院門,猶覺得自己如在夢裡。
私放申氏出院之事,就這麼輕飄飄地揭過了?
莊姨娘竟沒罵她一頓。
大概是因為今日是寶兒周歲,莊姨娘看在寶兒麵子上,不和她計較。
她心頭莫名輕鬆了幾分。
腦海忽而想到:就算菊兒被大理寺抓了去,招認出她,她也大可以抵賴,說是菊兒背主,故意陷害她。
理由都是現成的。
那丫頭暗地裡偷看過好幾次尚至淳,早就起了歪心思,但她沒讓尚至淳收入房中,那丫頭因而懷恨在心。
反正她隻給了一句口頭吩咐,又沒有旁的證據,還怕那丫頭咬死她嗎?
先前真是急昏了頭,竟差點被困住。
如今豁然開朗,她肚子都忍不住叫了起來。
待回自個院落,她讓廚房重新送了一份晚膳過來。
用過之後,美美地泡了個澡,一身鬆爽地躺到床上,合眼睡了過去。
她不曾知道的是,在她睡過去後,守夜的丫鬟輕手輕腳走入房中,往炭盆裡多添了幾塊炭,把窗戶全都關上。
走出裡間後,把房門也都緊緊關上。
駱儀菀睡著睡著,劇烈頭痛襲來,她痛醒過來,想要喊丫鬟進來,喉嚨卻連說話都艱難。
四肢也像沒了骨頭似的,想自己撐床坐起來都不行。
“我這是怎麼了?”
她模模糊糊想道。
“難道是在做夢?”
應該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