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四日的天空,藍得沒有一絲雜質,灼熱的陽光炙烤著大地。
陸陽在綠皮火車特有的節奏搖晃和混雜著汗味、泡麵味、煙味的氣息中顛簸了大半天,終於抵達省城。
沒有停留,他馬不停蹄地轉乘機場大巴,擠進了更為現代化但也同樣擁擠的候機大廳。
2005年的民航遠不如後世便捷,但比起漫長的火車旅程,已是飛躍。
當飛機轟鳴著衝破雲層,將小縣城的喧囂和趙家兄弟充滿乾勁的身影暫時拋在下方。
陸陽靠在舷窗邊,閉目養神,腦海中卻清晰地回憶出前世看到的那張滬銅期貨指數圖。
最近的日子滬銅期貨指數會有大的震蕩,這也是為什麼陸陽會急衝衝的回到中海的原因。
隻要能夠把握住這一段時間的震蕩,陸陽手裡的本金就能夠大大的增加。
抵達中海國際機場時,已是下午。
八月的熱浪裹挾著大都市特有的喧囂撲麵而來。陸陽沒有驚動任何人,打了輛出租車,直奔中海大學。
推開熟悉的宿舍門,一股混合著汗味、泡麵味和電腦主機散熱氣息的熱浪迎麵撲來。
正是暑假,宿舍樓裡人不多,顯得有些冷清。
“陽哥?!”
一聲驚喜的呼喊從靠窗的桌子旁響起。
徐楚正埋頭在一堆表格和單據裡,聞聲猛地抬起頭,臉上帶著濃重的黑眼圈和掩飾不住的疲憊,但看到陸陽的瞬間,眼睛驟然亮了起來,像看到了救星。
“老徐,辛苦了。”
陸陽放下簡單的行李包,環顧了一下略顯淩亂的宿舍,目光落在徐楚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上,“看你這架勢,沒少折騰。”
“哎呀陽哥!你可算回來了!”
徐楚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,趕緊起身給陸陽倒了杯水,“最近被魯雙折騰的累死了!”
“魯雙,她怎麼了?”
陸陽接過水杯,在徐楚對麵的床鋪坐下。
徐楚一臉苦相,“陽哥你介紹來的這位姐姐,太厲害了!太較真了!每一筆進賬出賬,都要對得嚴絲合縫,差一分錢都不行!”
他嘴上抱怨著,但眼神裡卻帶著佩服,“不過,有她在,賬目確實清爽多了,以前我自己記的那本糊塗賬,根本經不起她看。”
陸陽笑了笑,魯雙是他通過獵頭找到的財務,專業、嚴謹、甚至有些刻板,正是家教網這個初創企業急需的定海神針。
“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,賬目清晰是根本。說說情況吧,總體怎麼樣?”
提到正事,徐楚精神一振,臉上疲憊一掃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興奮:
“好!非常好!陽哥,你走的這些天,訂單量穩中有升!
加上咱們地推和學生會宣傳的效果持續發酵,現在日均訂單穩穩地站在八百單以上!”
他拿起桌上一份打印的報表遞給陸陽:
“你看,這是近一周的流水彙總。魯雙姐剛整理出來的。”
陸陽快速掃過報表上的關鍵數字,微微點頭。
數據很漂亮,增長穩健,成本控製得也不錯,魯雙的工作卓有成效。
徐楚雖然被財務流程折騰得夠嗆,但顯然把運營這塊撐起來了。
“乾得不錯,老徐。”
他放下報表,由衷地讚了一句,“能在這麼短時間把攤子理順,扛住這麼大的單量,不容易。”
徐楚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,撓撓頭:“都是按陽哥你定的框架走,還有秦飛的技術支持,一博那邊地推也一直在跟進。就是…就是太忙了,感覺時間不夠用,睡覺都是奢侈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濃重的黑眼圈。
“創業初期,熬一熬正常。”
“等體係更完善,流程更順暢,會好起來的。”
陸陽安慰道,“魯雙那邊,你多配合,財務規範是長遠發展的基石,現在麻煩點,以後省大事。”
“嗯,我明白!”徐楚用力點頭。
隨後,兩個人又聊了聊最近的事情,便各自睡去。
······
八月五日,上午九點整。
中海東新區國泰期貨公司,大戶室。
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一種無形的硝煙味。
巨大的電子屏幕占據了整麵牆壁,紅綠相間的數字和曲線如同戰場上的旗幟,無聲地昭示著多空雙方的激烈搏殺。
陸陽坐在專屬的電腦前,神色平靜。
洪山站在他側後方,臉上帶著驚訝。
陸陽入市已經有兩個月了,這可以說是陸陽第一次這麼早就來到了大戶室。
“學弟,滬銅有大行情嗎?”
洪山湊上來開口問道。
如果不是有大行情的話,他這個期貨大神怎麼可能這麼早就過來了?
“倒也沒有。”
“滬銅這些日子不一直都是上上下下的嗎。”
“不會有太大的變動。”
陸陽看了一眼洪山,開口說道。
滬銅是持續近一年的大行情,不過分散到每一天的波動在其他期貨品類中也算不了什麼。
“那你?”
洪山有些好奇。
“暑假太無聊了,所以過來玩玩。”
陸陽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。
仿佛他手中操作的不是真金白銀,而隻是一串數字。
“好吧。”
洪山看著陸陽風輕雲淡的樣子,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。
隨後,洪山去旁邊給陸陽倒茶。
而陸陽則是將目光放在了滬銅期貨指數的K線圖上。
綠開的滬銅期貨指數很快向上拉了一下,而陸陽就是趁著這短短幾分鐘,將手中的多單平倉了。
陸陽前些日子開多單的時候價格還是33200,而現在的平倉價格已經是34400。
陸陽吃到百分之三點六的滬銅期貨漲幅。
而這百分之三點六的漲幅放在陸陽的本金上就是三十多個點。
陸陽的資金再次邁入千萬大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