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自嘲,道儘了他此刻五味雜陳的心情。
······
在這個草莽與機遇並存的年代,能在中海這片風雲激蕩之地掙下一份偌大家業的,無一不是嗅覺敏銳、手段老辣的梟雄。
當徐家宏暗中對陸陽磨刀霍霍之時,林永盛也對陸陽這個年輕人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。
這份好奇,不僅源於陸陽鯨吞東山麓園1000套房產的“壯舉”,更摻雜著林永盛自己對徐家宏目的的窺探。
畢竟徐家宏既然已經盯上了陸陽,那麼他相信徐家宏總歸是有點什麼消息才會將目光放在陸陽身上。
徐家宏能夠做的事情,他林永盛自然也可以做。
林永盛在中海地產界沉浮多年,關係網絡盤根錯節。
他利用自己的人脈,很快便拿到了陸陽在中海銀行和中海商業銀行兩家機構的貸款檔案。
這效率,甚至比徐家宏還快了幾分。
當兩份沉甸甸的報告擺在林永盛麵前時,他的心情比徐家宏更為複雜。
“十六點六二億……”
林永盛喃喃自語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,眼中既有對陸陽膽魄的震驚,更有一種極度的妒忌。
“好大的氣魄!好狠的手筆!後生可畏……!”
林永盛喃喃自語道。
但商人的本能很快壓過了情緒,一個念頭無比清晰地浮現:如此巨債纏身,陸陽的命門究竟係於何處?
幾乎與徐家宏同步,林永盛的目光也死死鎖定了同一個地方——東新區國泰期貨公司。
根據陸陽銀行轉賬記錄,陸陽的資金基本上都是來自於東新區國泰期貨公司。
對於林永盛、徐家宏這類與銀行係統關係深厚的傳統商人來說,獲取銀行內部的貸款信息,雖需費些周章,卻仍在他們熟悉的規則和人情網絡內可以操作。
然而,期貨市場,對他們而言卻是另一個光怪陸離、充滿賭徒和瘋子的陌生世界。
他們本能地鄙夷那個圈子,平日裡避之不及,自然談不上建立有效的高層人脈。
上層路線走不通?沒關係。蛇有蛇道,鼠有鼠道。
在這個信息保護意識薄弱、內控鬆散的年代,金錢就是最直接有效的通行證。
林永盛和徐家宏,心照不宣地將觸角伸向了期貨公司的下層:
比如前台交易員和客戶經理,這些人直接接觸客戶賬戶,日常工作中瞥見、記錄關鍵數據易如反掌。
豐厚的信息費足以撬開他們的嘴。
還有就是後台運維人,這些人掌握係統核心權限。
此時許多係統的安全防護形同虛設,內部人員查看甚至導出特定客戶記錄並非難事。誘人的報酬或承諾總能找到突破口。
在真金白銀的猛烈攻勢下,防線迅速瓦解。
關於陸陽在國泰期貨賬戶的關鍵信息,重倉做多滬銅、大致的建倉成本線、當前令人瞠目的浮動盈利規模。
如同被剝開的洋蔥,一層層呈現在了林永盛和徐家宏的案頭。
這信息雖非精確到分毫,卻足以讓他們看清陸陽在期貨市場上的“印鈔”能力,以及評估這能力是否足夠支撐那16.62億的債務大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