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月看到蘇俊峰這個樣子,又害怕又擔心,她去找醫生問了問情況。
正在忙碌的醫生抽空瞥了李月一眼,問道:“你是23床的家屬?”
李月趕忙點頭:“對,我愛人他怎麼樣了?”
那醫生聽對方是23床的家人,沒回答李月的問題,反而催促道:
“你趕緊的去給你愛人物理降溫,他的高燒反反複複,剛才又給他打了退燒針,如果再退不了就得轉去你們軍區醫院了。”
“那他現在......”
那醫生語氣不太好地催促道:“彆囉嗦,等降溫了,再講其他問題。”
醫生也很納悶,為什麼那位軍人同誌身上的病症處處透著怪異。
不是說昨晚被人搶劫了嗎?怎麼會有中暑症狀。
難道昨晚打架打的太狠了,把自己累中暑了?
醫生想不明白,搖了搖頭繼續去忙了。
李月聽了醫生的話,又返回病房,但她一沒有毛巾,二沒有搪瓷盆的,用什麼給三哥降溫?
她又馬不停蹄地跑去了供銷社,買了條毛巾和水盆,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,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,李月跑出供銷社的時候,她好像看見了蘇茉淺還有周母他們。
但一想到高燒不退的三哥,腳步不停地又跑了回來。
李月作為護士,自然知道怎樣做降溫最快。
這忙前忙後的,忙了將近一個多小時,蘇俊峰的體溫才下降了一點。
醫生過來查看時,非常滿意,對李月鼓勵道:“繼續物理降溫,你愛人或許很快就能退燒了。”
汗流浹背的李月,真想甩了手中的毛巾。
她還沒吃早飯呢,又累了一上午,早就餓的兩眼昏花,前胸貼後背了。
還讓她繼續降溫,她真的動彈不了了。
“這位同誌,你愛人這種情況,你得抓緊啊,如果不是醫院裡人手不夠,我們會找個護士替你的。”
李月又被醫生鼓勵了一通,隻好咬牙繼續堅持。
這一堅持,又是一個小時。
好在蘇俊峰的燒退下去了,李月讓護士幫忙關注著蘇俊峰後,她腳步虛浮地去醫院的食堂買飯吃。
來到食堂,李月摸著褲兜裡的幾毛錢,還有一斤糧票,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,還有巨大的落差感,她總覺得日子不應該過成這個樣子的。
這與她之前想象的天差之彆。
自從與三哥結婚後,她想要的那些好處一樣沒得到,反而還狀況百出。
真的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......
李月一臉煩躁地買了個最便宜的野菜團子充饑。
吃完後,腳步不自覺地往醫院外走去。
李月迎著火熱的太陽,眼神恍惚地往前走著,當腳步停到郵局門口時,她先是愣了愣,盯著裡麵看了好久,才走進去。
李月來到窗口,想說打個電話,但一想到囊中羞澀,她又改口道:“同誌,我寄封信。”
櫃台裡麵的人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地問道:“寄哪裡?有地址嗎?信寫好了嗎?”
“京市,信還沒寫好,這就寫。”
櫃台裡的人一聽寄往京市的,這才掀了掀眼皮瞥了瞥李月,抬手指道:“去那邊寫吧,最後一起付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