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沫淺跟著周爺爺來到醫院的三樓,她一眼瞧見站在病房外,眉頭緊鎖的鄭舅舅。
她跑上前,眼神不解道:“舅舅,你怎麼站在這裡?”
鄭和平被蘇沫淺的喊聲拉回思緒,他彎腰把眼前的孩子抱起來。
周父也走了過來,眼神掃過空無一人的病房,輕聲問道:“怎麼樣了?”
鄭和平眼神凝重,微微搖頭:“去做檢查了,還沒回來。”
“舅舅,忠爺爺他們都去了?”
“嗯,他們都陪著你媽媽呢,經過那幾天的接觸,你媽媽也認可了他們,除此之外,誰也不讓靠近。”鄭和平又歎息一聲:“你媽媽,她也不認識我了。”
這聲音聽上去挺悲傷,就像親人相見不相識的沉悶難受。
蘇沫淺見不得舅舅傷心難過,寬慰道:“舅舅,我媽媽可能連我也不記得了?”
鄭和平眼睛一瞪:“怎麼會,你媽媽最愛你了,你可是你媽媽十月懷胎生下的寶貝,她不認識誰,也得認識你。”
鄭和平話落,走廊儘頭的一扇門突然打開,夏荷率先走出房間,緊隨其後的是茯苓奶奶,她眼眶通紅,一手擦著眼淚,另外一隻手臂被坐在輪椅上的人環抱著。
遠遠瞧去,輪椅上的人好似對茯苓極度依賴。
走在最後的忠叔是推著輪椅出來的。
蘇沫淺的目光定格在輪椅上的女人。
這個女人......就是她媽媽?確切地說是原主的媽媽。
難道是換了個芯子的原因?為什麼她內心毫無波瀾,更沒有一絲起伏。
莫非......
忠叔他們也發現了蘇沫淺。
夏荷抹了抹眼角的淚水,看向蘇沫淺,一臉喜悅道:“淺淺,快來,你媽媽回來了。”
茯苓也熱淚盈眶地看向蘇沫淺,嘴裡還念叨著什麼老天開眼,大小姐跟小小姐都安然無恙。
忠叔看向蘇沫淺時沒有像夏荷跟茯苓那般的興奮激動,他的神情反而有些凝重。
周父見這會沒他什麼事了,轉身去了院長辦公室,他想著先替淺丫頭問問葉醫生的病情。
鄭和平抱著蘇沫淺往前迎了幾步,輪椅上的人就像看見了洪水猛獸似的,瞬間驚恐道:“不要過來,不要過來。”
輪椅上的人死死抱著茯苓的手臂,整個人也蜷縮在輪椅上,渾身戰栗。
鄭和平有些無措地停住腳步,不敢再繼續前行,心口處也瞬間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,也不知道藍卿這幾個月都經曆了什麼,他猩紅著眼眸把懷中的淺丫頭放下,輕聲道:
“孩子,你過去看看你媽媽吧。”
蘇沫淺看了眼舅舅,又看了看輪椅上的女人,衝著舅舅點了點小腦袋。
她緩步走上前,距離近了,輪椅上女人的狀態,讓她看的更加清楚。
媽媽的情況確實非常不好,身形透著幾分單薄,帶著異常的消瘦之態,跟她記憶中的媽媽完全是兩個形象。
媽媽左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,從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,看上去像是被什麼鈍器所傷,皮肉外翻,異常駭人。
右臉也沒好到哪裡去,重度燒傷,皮膚暗紅色,整個右臉皺巴巴地緊貼著骨骼,一道道溝壑般的褶皺縱橫交錯,乍然看上去比左臉還要恐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