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裡還碎碎念著,要給大小姐擦乾淨身子。
蘇沫淺坐在床頭位置,指揮著茯苓忙碌,等茯苓把床上的女人側翻了身體時,蘇沫淺趕忙挪動著小身體,過去查看。
她睜大眼睛看了又看,後背上除了被人打的青紫痕跡外,倒是真有一個胎記。
蘇沫淺伸手摸了摸,嗬笑一聲,這朵蓮花刺的確實漂亮,雖然也有故意醜化的行為,但刺青與真實胎記一目了然。
有時候太完美了也是一種破綻。
茯苓看著大小姐後背上的傷痕,眼眶又紅了,心疼道:“大小姐真是受了大罪。”
蘇沫淺瞥了眼一旁的夏荷,眼神冷了冷,勸阻道:“茯苓奶奶,我覺得天氣太冷了,你還是彆擦了,等你擦完,我媽媽又該感冒了,要是讓夏荷知道了,會不高興的。”
茯苓一聽到夏荷會不高興,下意識地停住了手裡的動作。
茯苓思考了片刻,點了點頭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擔心夏荷會不高興,她把病床上的大小姐安頓好,又起身把盆子裡的水端出去倒了。
蘇沫淺喊了聲外麵的忠爺爺。
忠叔腳步匆忙,他心中也急切地想知道個答案。
對於病床上的女人是不是大小姐,他每天都在猜測中度過,試圖發現新的線索,然後內心裡反複確認,再否認,心中緊繃的那根弦,幾乎快把折磨瘋了。
當他看見小小姐搖頭否定時,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,臉上也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。
萬幸,這個女人不是大小姐。
蘇沫淺爬下床,來到夏荷麵前,開始翻找她身上的口袋,除了幾張毛票與糧票外,竟然什麼也沒有,倒是挺謹慎的。
距離近了,蘇沫淺自然看出了她臉上的假麵,她伸手輕輕摸了摸,這質地竟然與她做出來的有的一拚。
蘇沫淺眼神凝重,看來她們背後的人,不簡單。
等夏荷悠悠轉醒,意識清明後,猛然坐起身,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。
當看見另外一張病床上,蓋著被子呼呼大睡的蘇沫淺時,悄悄鬆了一口氣。
隨即又看向趴在床沿,守著病床上女人的茯苓,她也在沉睡,還有坐在病房門口,坐在凳子上依然打盹的忠叔時,夏荷徹底放心了。
看來她這幾天太累了,瞌睡襲來,竟然控製不住地睡著了。
“淺淺,淺淺~”病房外忽然傳來一陣焦急的大喊聲。
話音剛落,一道飛奔的身影也出現在病房內。
蘇沫淺坐起身,看到眼神慌張,滿臉擔憂的舅舅時,她還沒來得及喊出聲,已經被舅舅一把從病床上撈了起來。
鄭和平把自己的大嗓門努力地一降再降,想訓斥一頓懷裡的小丫頭,又舍不得,隻好不輕不重道:“怎麼跑到醫院裡來睡覺?你媽媽不是說過嗎?醫院裡都是病毒,病毒會傳染的,尤其是小孩子,傳染了會生病,生病治不好了,就沒救了!你想失去舅舅嗎?”
蘇沫淺忽閃著大眼睛,趕忙搖了搖頭。
她誰也不想失去。
不過,舅舅最後這句話是不是說反了。
鄭和平見懷裡的小丫頭好像真嚇到了,語氣又軟了軟,“以後不許一個人來醫院了,知不知道?要是來,也得舅舅陪你來。”
天知道,他聽韓院長打電話說淺丫頭一個人來醫院時,他有多擔心,唯恐這個假冒的夏荷做出什麼對淺淺不利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