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閨女真的一腳把他踹到三米開外,還要抬著小腳摩擦他的腦袋,蘇俊峰瞬間打了個激靈。
他在心裡勸告自己,不能深想,不能深想,閨女最喜歡他這個爸爸了,不會對他這麼凶殘的。
蘇沫淺不知道渣爹的百轉心思,此刻他們四人已經抵達了縣城。
小縣城名為紅星縣,占地麵積不大,街道是順著東西方向延伸。
夜色籠罩下的小縣城,與鄉村無異,除了繁華地段的幾座兩層小院外,其他的都是平房。
隻是縣城的平房,多為紅磚青瓦。
鋪著青石的街道,也比鄉下乾淨的多。
縣城割委會的地址,他們也從大隊長那裡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。
割委會的辦公地點,是征用的一座兩層小院。
小院的主人曾經是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,後來,他們的創作被批判為‘毒草’,夫妻二人不堪受辱,雙雙自殺身亡。
人死了,但院子還在,割委會的閆主任說這院子空著也是空著,不如留作他們的辦公場所。
就這樣,院子被強勢地征用了。
老藝術家的兒女早已不知所蹤。
看守院子的是閆主任的鄉下表叔。
蘇沫淺與顧淩舟在路上合計著,隻要逮住這個‘表叔’問問,不管是閆主任,還是其他什麼主任,他們的住址都會全部問出來。
這事做的還要神不知鬼不覺。
蘇俊峰覺得自己閨女有些異想天開,被人問話了,還能神不知鬼不覺?
周賀然非常相信淺淺妹妹的話。
淺淺妹妹手裡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,他比誰都清楚。
顧淩舟見小丫頭的語氣這麼篤定,他竟然期待起來。
縣城的二層小院子本就沒有幾座。
從東往西數,門旁還樹立著一塊大石頭的,找起來絲毫不費力氣。
蘇沫淺看了看院門,又瞧了瞧了兩邊的院牆,對身旁的渣爹小聲道:“爸爸,你去開門。”
蘇俊峰望著緊閉的院門,小聲解釋道:“淺淺,即便我用匕首把門閂撥開,裡麵還有木頭頂著呢。”
言外之意,根本打不開。
蘇沫淺伸出小手指向院牆,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嫌棄:“爸爸,從那裡跳進去。”
如果不是因為人太多,說不定此時她已經站在院子裡了。
蘇俊峰指著自己,滿眼不可置信道:“你讓爸爸像小偷一樣,爬牆頭?”
蘇沫淺輕嘖了一聲,渣爹真囉嗦,她扭頭看向身旁的顧淩舟:“我爸爸不去,顧叔叔你去。”
“行,我沒那麼多想法,這本來就是無主的院子,現在住進去的人,才是小偷。蘇營長高風亮節、正氣凜然,跟我們不一樣。”顧淩舟的語氣聽上去非常欠揍。
蘇俊峰氣惱地磨了磨後槽牙,留下一句:“等著!”
抬腳往院牆處走去。
顧淩舟湊近蘇沫淺小聲道:“你這激將法還挺管用。”
“什麼激將法!”蘇沫淺矢口否認,“我是讓我爸也有參與感,獨樂樂,不如眾樂樂,你懂不懂?”
顧淩舟悶笑幾聲,他懂,他有什麼不懂的,他像小丫頭這麼大的時候,也這麼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