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春霞見左姍姍態度這麼堅決,也沒再勸解。
坐在不遠處的李貴琴瞥了眼嘀嘀咕咕的兩人,繼續嚼著手中的窩頭。
在一個房間裡住著,李桂琴也摸清了左姍姍的來曆。
怪不得這個左姍姍一臉傲氣,舉止囂張,原來對方大有來頭。
左姍姍的爸爸竟然是京市機械廠的副廠長,她作為副廠長家的千金應該是平時被人捧習慣了,潛意識地認為周邊的人都應該讓著她。
李桂琴認為,這個左姍姍也是個蠢貨。
如果不是蠢貨,怎麼會被後媽算計著下了鄉。
要不是她跟石春霞大倒苦水的時候,恰巧讓她聽到,她還不知道這個人這麼蠢笨。
還有那個石春霞,看似怯弱好欺負的模樣,也就騙騙左姍姍那樣的傻子了。
蠢貨最容易做蠢事。
李貴琴不知道她們兩人又嘀咕什麼,但她作為女知青的隊長,總得看顧著些,萬一她們捅了大簍子,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知青們。
李貴琴不動聲色地收回暗中觀察的視線。
知青們吃完午飯,又休息了兩個小時,便聽見‘鐺鐺鐺’的上工鈴聲。
老知青們唉聲歎氣地起身下床,嘴裡念叨著:“這上工的日子,又要開始了。”
被吵醒的左姍姍又翻了個身,還想繼續午睡。
李貴琴輕嗤一聲,大聲喊道:
“都趕緊起床了,上工遲到了可是要扣工分的。”
她瞥了眼一動不動的左姍姍,聲音又抬高了幾分:
“我們都是靠工分吃飯的知識青年,要有更高的思想覺悟,誰也不許偷奸耍滑!誰的工分少,秋收後分的糧食就少,餓肚子的時候,就算哭爹喊娘都沒用,都趕緊起來!”
石春霞看了眼李桂琴,推了推還在呼呼大睡的左姍姍,見好朋友終於有了動靜。
她才微笑著回應道:“李隊長,我們馬上來。”
李貴琴沒再管她們,和另外兩名老知青,直接去集合了。
山腳下的牛棚內
蘇沫淺看著周爺爺和顧爺爺他們吃完包子後,又給他們倒水喝,還泡了麥乳精。
現在聽到上工的鈴聲,周父他們下意識地就要往外走,蘇沫淺趕忙上前攔住,安撫道:
“爺爺奶奶,你們忘記了?大隊長上午過來說過了,今天下午讓你們休整一下午,明天再上工。”
周父與顧首長這才恍然,又轉身坐了回去,這段日子一直緊繃著神經,他們聽見那如催命的鈴聲,身體不受控製地就要起身。
他們又提心吊膽了一上午,哪裡還記得大隊長說過什麼。
雖然淺淺說過那些小青年們不會來了,但一到天亮,尤其是周母與顧母兩人眼底的驚恐又悄然爬了出來,這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是不受控製的。
今天一上午兩人坐立難安,身體緊繃。
所有人在憂心忡忡時,完全忽略了身體已經好轉的情況。
一直等到午飯時,大家悄悄鬆了一口氣,顧老首長這才目露驚喜道:
“你們說話,我都能聽到了。”
最高興的莫過於作為兒子的顧承德,他父親的耳疾痊愈了,滿臉激動,對淺淺的感激之情,難以言表。
蘇沫淺背著個竹筐過來的時候,周爺爺他們正在喝著一鍋摻了玉米麵的野菜粥。
周父與顧父都是參加過革命的老戰士,野外生存的能力自然比普通人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