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硯川後來才知道,周慕白身上那些逆天的藥丸,如果讓軍方知道了,會引起怎樣的轟動。
又會給阿藍的女兒帶去怎樣的麻煩。
如果再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盯上淺淺,那淺淺彆想有安生日子過了,甚至有生命危險。
假如這些珍貴的藥丸出自他身上,他們謝家又是百年世家,有些保命的丹藥,合情合理。
這些年,保存在他這裡的藥丸,也僅僅是保存而已,最終使用權都是周慕白一人說了算。
但僅剩的那顆救命丸他起了私心。
他想留給周慕白,那也是淺淺留給周慕白活命的機會。
一年前,他說珍貴藥丸沒有了的時候,任何人沒有質疑,包括周慕白。
年初,後廚的小趙犧牲的時候,他也非常難過,但他還是心狠地將那顆救命藥丸保存起來。
慕白作為巡邏隊隊長,暗處的敵人又虎視眈眈,他們不停地搞著破壞。
所以這四年來,慕白經常受傷,三五不時地受傷幾乎成了他的家常便飯,甚至有幾次遊走在生死邊緣。
如果不到萬不得已,他也不會拿出救命丸。
這也是他見到劉醫生的時候,為什麼問慕白是不是快不行了的原因。
謝硯川聞著手心裡藥丸的清香,想了想又裝了回去,藥香太過濃鬱,劉醫生的鼻子又靈敏,能省去的麻煩,還是儘量避免,否則,他不好跟基地的其他人解釋。
謝硯川將床底下的石磚歸位後,起身,把瓷瓶塞進褲兜裡,又抬步迅速往劉醫生的帳篷走去。
他走進帳篷的時候,周慕白已經被轉移到擔架上。
秦惜苒站在擔架旁抹著眼淚。
張司令站在帳篷外,指揮著警衛員往吉普車後座上鋪一層棉被。
劉醫生搗鼓手中的瓶瓶罐罐。
謝硯川見大家都在忙碌,知道機會來了。
他瞥了眼身旁的秦惜苒,提議道:“秦隊長,你去慕白帳篷內取一件衣服來,這一路上風沙大,也方便讓醫生幫他遮一遮。”
一直沉寂在悲傷中的秦惜苒,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,轉身出了帳篷。
謝硯川支走了秦惜苒,又端著茶缸,倒了些清水,看向忙碌的劉醫生,走到他麵前,開口道:“劉醫生,你給我找一塊細軟的紗布,我給慕白潤潤嘴唇。”
劉醫生瞥了眼周慕白那張乾裂起皮的嘴唇,他點了點頭:“你等會,我去拿。”
謝硯川見劉醫生轉身去找紗布了,他迅速放下茶缸,來到擔架上,背對著劉醫生把褲兜裡的瓷瓶拿出來,倒出藥丸,捏開周慕白的下頜,塞入口中,隨即快速收起瓷瓶,這些動作一氣嗬成。
藥丸入口即化,早在四年前他就知道。
找到紗布的劉醫生也走了過來,還不等靠近,他聞到了絲絲縷縷的藥香味,眼神狐疑地望向謝硯川。
“怎麼了劉醫生?”謝硯川望向劉醫生的黑眸中一片平靜。
劉醫生試探地問道:“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?”
“有嗎?”謝硯川還真的仔細嗅了嗅,附和道:“的確有些味道,除了消毒水外,就是我用來熏衣服的草藥味。”
劉醫生又仔細聞了聞,剛才那股藥香味又沒有了,確實也聞到了淡淡的草藥味,這是謝硯川身上經常有的味道。
劉醫生雖然疑惑,但也沒再追問。
謝硯川接過紗布,開始給周慕白濕潤嘴唇,趁此機會還往他嘴裡送了些水進去。
吉普車上已經準備就緒,劉醫生也將一路上所需要的藥品準備齊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