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從小姑娘的眼神中讀出施舍與同情,反而她眼神平靜,語氣隨意。
剛才的那幾句話說得那麼的理所當然,就像說給多年的好友聽,聽上去令人格外安心。
秦澤的內心深處劃過一股暖流,眼窩發燙。
他記得與小姑娘同行的那個少年,喊她淺淺妹妹。
他也想喊一聲淺淺妹妹,但又害怕因為自己的突兀,嚇到小姑娘。
他嘴唇囁嚅了幾次,隻說了一句:“好,謝謝。”
蘇沫淺眼神奇怪地望了秦澤一眼,心中還納悶,不就是給他幾個包子嗎?
至於這麼感動?
她想著要想馬兒跑的快,就得給馬兒吃夠草,幾個肉包子而已,她還是給得起的。
蘇沫淺在前麵走,秦澤在後麵跟著。
等走到國慶飯店門口的時候,秦澤停住了腳步。
國營飯店的人都認識他,不讓他進去,上次拿著小姑娘給的錢票買饅頭,還是托了個熱心腸的大娘幫忙買的。
此時國營飯店內有些冷清,現在又不到工廠下班點,一點也不擁擠。
蘇沫淺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張桂枝,她見到人,小嘴甜甜地喊了聲:“桂枝姨。”
張桂枝抬頭看見又變漂亮的蘇沫淺,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,這個小姑娘不僅長得好看,出手也大方,私下裡沒少塞給她好東西。
這會不忙,她把人拉到一旁,小聲問道:
“又來買包子?你家裡雖然蓋房子不假,但也不能這麼個吃法。”
蘇沫淺知道這位阿姨是好心提醒,但讓她少買包子,那怎麼能行!
她現在房子還沒蓋好,連偷偷燉肉的機會都沒有,周爺爺他們肚子裡的油水全靠包子支撐了。
思及此,她眉眼彎彎道:
“桂枝姨,現在給我家蓋房子的都是自家人,像叔叔伯伯,舅爺爺都有,我爸爸拿出了兩個月的工資,專門給他們買包子吃,他們也高興。”
張桂枝一臉震驚:“你爸爸是乾什麼的?”
“我爸爸是當兵的,可厲害了。”
張桂枝一副我就知道這樣的神情,她也沒再多問,對小姑娘的家庭條件也有了了解,難怪每次買這麼多包子,人家有個當兵的爸爸,有錢。
蘇沫淺又給張桂枝塞了些好吃的,她這次還給這位張阿姨帶了些山上的野菜。
這位張阿姨上次提了一嘴她男人的情況,說是最近上火,滿嘴長泡,蘇沫淺記下了,她順手在山上找了些能祛火消腫的野菜收入了空間,她趁著這次機會拿了過來。
隻是當她往身後看去,這才發現秦澤沒有跟著一起進來。
“怎麼了?”張桂枝還有些納悶,這孩子怎麼說了一半的話就停住了。
“桂枝姨,我給你帶了些祛火消腫的野菜,你拿回家炒炒吃,叔叔嘴裡的燎泡就消下去了。”
張桂枝瞬間感動壞了,她不過是發了句牢騷而已,沒想到這孩子還記到心裡去。
她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,嘴裡還嘀咕著:“都是姨不好,讓你一個孩子跟著操心了。”
“桂枝姨,你等著,我去把我朋友帶進來,竹筐在他身上背著呢。”
張桂枝還以為是上次見到的那個英俊的小夥子,當看見蘇沫淺拽進來的人時,她臉上的笑容淡了淡,心想怎麼是這個小野種?
秦澤這個被撿來的孩子,在他們縣城都要出名了,幾乎沒人不知道他的,偷雞摸狗的事情可沒少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