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沫淺靜靜地等待著大隊長平複心情後,又問了句:“隊長爺爺,我的提議怎麼樣?”
因為‘餡餅’太大,蘇永慶臉上的笑容都沒停過。
聽到淺丫頭的問話,他輕咳一聲,儘量維持平日的嚴肅,不緊不慢道:
“這個提議很好,但這事我得跟村裡的其他乾部商量商量。”
蘇沫淺表示明白地點了點頭,自己的魚餌已經拋出去了,她就不信村裡的乾部們不動心。
魚餌拋出去了,那她的要求也來了。
“隊長爺爺,牛棚已經坍塌,沒法住人了,我可以發揚奉獻精神,先讓下放人員住在我家新房裡,隻可惜我的新家還沒有完工,連門窗都沒按,我建議隊長爺爺可以給他們幾天假期,讓他們協助蓋房子的社員,儘快把房子收拾利索。”
“至於下放人員的房子什麼時候蓋,隻要隊長爺爺一句話,我就跟爸爸打個電話,讓他儘快湊錢寄過來。”
在大隊長眼裡,這些都是小事,他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,迫不及待地問道:
“淺丫頭,那什麼時候開始挖草藥?”
“隻要隊長爺爺跟村乾部商量好,也跟社員們解釋清楚,什麼時候挖草藥都可以。”
蘇永慶臉上的喜色又要遮掩不住了。
“隊長爺爺,還有一件事我得給您講清楚。”
“你說。”這會的大隊長非常好講話。
“草藥挖回來隻是最基本的第一步,接下來還要挑選、清洗、晾曬、炮製等,分很多步驟,無論哪一步做的不好,都會影響草藥的質量與價格。”
蘇永慶下意識地皺了皺眉,隨即一想到兩塊錢一斤,瞬間又覺得就應該這個樣。
蘇沫淺鋪墊完,說出了自己的目的:
“隊長爺爺,這些工作我一個人完不成,我必須挑選可靠又腳踏實地,還非常有能力的人來協助我完成,這人選,必須由我來決定,還得麻煩隊長爺爺替我做好工作,如果誰反對,在年底分錢的時候,隊長爺爺可以少分他們一些。”
蘇永慶當了十多年的大隊長了,如果還沒聽出淺丫頭的意思,那他這個大隊長也不用當了。
他又好氣,又好笑地虛空點了點蘇茉淺。
最後,還是一副好脾氣地說道:“這事我記住了,但能不能成,我得開會商量商量。”
蘇沫淺眉眼彎彎道:“隊長爺爺,我相信您一定會成功,您也會找到合適的理由,讓社員們心服口服。”
為什麼非得是下放人員,他們又為什麼住在新房子裡,蘇沫淺相信蘇永慶會說服他們的。
畢竟他都當了這麼多年的大隊長,怎麼開展工作,如何開展,他心裡門清。
縣城的割委會那邊有她攔著,蘇永慶的動員工作也不會太難做。
蘇永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開會了,臨走前留下一句:“你等爺爺的消息。”
蘇沫淺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,勾了勾唇。
走到半路的蘇永慶總覺得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處理,之前太過激動,竟然忘記是什麼事了。
當遇見迎麵而來的伍隊長時,
他才忽然想起,被他遺忘的是什麼了。
伍隊長踩著腳下的泥濘,深一腳,淺一腳地走上前,詢問道:“大隊長,跑到山上尋死的左知青,我們還找不找?”
蘇永慶望了望腳下,又看了看遠山,拍板道:“山上的道路更泥濘,要是腳下一個不穩,再摔下來怎麼辦?等過兩天再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