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夢靈再次沉默了。
經曆無數次大戰的她,從未去想過這種事情。
甚至於,如果不是因為和沈浪在一起,就算是這月光湖再美麗,也未必就能留住她的腳步。
但是現在坐在這湖邊,與他在一起,享受安寧寂靜和甜美……似乎,在夢裡,在內心深處,也是一直期待的啊!
孤獨了萬年,征戰了萬年,她從來沒有去想過在乎不在乎戰爭。
也從來沒有想過,生活在什麼樣的地方。
或者說,選擇什麼樣的一種生活。
進入了魔神殿,哪怕權勢滔天,修為絕世,又有何權利去要求甚至主宰自己的命運?
進了魔神殿,任何一位強大的存在,也不過是魔主的奴隸或者傀儡而已。
奴隸和傀儡,是沒有資格去操心自己命運的。
更不可能掌控得了自己的命運……
想到這裡,藍夢靈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突然之間,她很想做一個凡人。
與那個人坐在這裡,頭搭在他的肩膀上,與他一起吹吹風,唱唱歌。
“我真的不在乎戰爭,不害怕戰爭麼?不畏懼死亡麼?”
藍夢靈突然感覺心被狠狠刺痛,疼得撕心裂肺。
以前的她,是真的不在乎這一切的。
哪怕是,死亡。
她就像是一個人偶一樣的活著。
心中唯一的一點希望,就是找到朱雀一族。
而找到朱雀一族,也是唯一一個支撐著她活下來的理由。
但是……
從什麼時候開始,她開始想要看到某一個人了?
從什麼時候開始,她覺得活在這個世界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了?
從什麼時候開始,她也開始害怕戰爭,害怕某一個人死在這戰爭當中了?
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,她為某一個人擔驚受怕,想用自己的羽翼去庇護他,去守護他?
這麼說起來,其實她也是非常害怕戰爭的啊……
至少,她害怕那個人被卷入到這戰爭當中,而她,卻無能為力。
藍夢靈已經知道,她越來越在乎沈浪,越來越在乎沈浪說的每一句話了。
她永遠都忘不了,在鬱木洞福地門口,當分身被血皇拉達奧斯捏碎前的一刹那。
那一刹那,沈浪雙目通紅,狀若瘋狂,以區區準帝武鏡的修為,就揮刀砍向血皇拉達奧斯,擺出了一副同歸於儘的架勢。
藍夢靈說不清楚,沈浪到底是為了叮當,還是為了她。
或者兩者都有。
但是最後死亡的那一刻,沈浪雙目流血的看著她……那眼中的恨意和留戀,她是絕對不會弄錯的。
這個在第一次相遇的時候,就已經吸引了她的家夥,在那一刻,其實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心底,再也無法忘懷了吧?
這是一個可以為了自己所愛之人,不在乎形神俱滅的人;
這也是一個能為了一群不相識的異族,出生入死的人;
反過來,帶著朱雀府坐鎮西荒,在西荒四處征戰的自己,卻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妖女……
如今魔神殿將要出世,君臨天下。
朱雀府也將在西荒再次掀起腥風血雨,而他,卻坐在自己身旁,感歎戰爭。
這一切,何其荒誕?
就算是打敗了血族又如何?
魔神殿啊,其實是比血族更加龐大,更加恐怖的勢力啊!
身邊這個家夥,行事乖張,殺伐決斷,被魔神殿的強者都當作了魔頭來看待……但其實是一個善良得讓人想哭的人兒啊。
這樣的一個人,因為她故意為之,才做了朱雀府左使。
這樣一個人,怎麼可能在魔神殿長期待下去呢?
在魔神殿這個邪惡蔓延的地方,他能堅持多久?
是不是到了那一天,自己和他就要走向敵對?
如果有一天,他真的走到了那一步,像是對付血族一樣的對付魔神殿……
那時候,自己該怎麼做?
失去了族人的她,完全無法反抗魔神殿這個龐然大物。
更加無法反抗,真真正正、至高無上的魔神——魔主!
那麼,她該如何麵對他?
如何保護他?
想著這些東西,藍夢靈感覺很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,數千年來古井不波的心境完全亂套,心魔蠢蠢欲動,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。
“你怎麼了?臉色為何如此之差?”
沈浪見藍夢靈麵色不好,坐了起來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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