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晚溪說這話其實是想要看看傅謹修的情緒究竟是裝的還是真的。
她看到他的雙手骨節泛白,眼底沒有不甘,也沒有暴戾和偏執,隻有無儘的痛苦和懊悔。
他低垂著頭,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傷痛。
他那疤痕累累的手心,手背上,脖子上還有自己留下的痕跡。
再看看女兒墓碑上的名字,孟晚溪也有些眼熱。
怎麼就變成今天的樣子了呢?
“傅謹修,我已經找到了幸福,你的日子還長,不要沉溺於過去,重新找個人愛吧。”
他垂著手低著頭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“好。”
孟晚溪蹲下身,手指撫過墓碑,“寶寶,你說過會回來找媽媽的,你什麼時候才回來?”
一想到那個夢,孟晚溪也紅了眼。
如果那晚沒發生那件事,這個小女孩還在她的肚子裡。
看到孟晚溪悲痛欲絕的樣子,傅謹修想要觸碰她,他還是收回了手,沒有觸碰她分毫。
“溪溪,對不起。”
孟晚溪擦了擦淚水,“都過去了。”
傅謹修看著她顫抖的肩膀輕喃,“是,你和三弟的孩子一定要好好保護,你放心,我不會傷害你們的。”
他沒有再直呼霍厭的名字,而是稱呼他為三弟。
孟晚溪真的能斷定傅謹修變了。
麵對這樣的傅謹修她有些難受,想告訴他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,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地步,節外生枝未必是好事。
所以孟晚溪什麼都沒說,“謝謝你的成全,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出生。”
“外麵很冷,回房間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明明是這裡的女主人,如今卻隻能以客人的姿態存在。
傅謹修盯著孟晚溪離開的背影出神,這樣的話她應該就會相信他了吧。
溪溪,此生我不會再愛彆人了。
哪怕沒有辦法再觸碰你分毫,也有十八年的回憶支撐著我走下去。
況且,我們還有安安。
我何其有幸。
“還看呢?人都走了,你到底喜歡你前妻什麼啊?”蕭淺櫻問道。
“你跟霍厭一樣,一個個都像是中了魔似的,我哪裡比不上她?”
她自信自己也是出身名門,從小到大吹拉彈唱什麼的有好好栽培,氣質不輸給孟晚溪。
打小霍厭就沒有多看她一眼。
傅謹修掃了她一眼,“溪溪比你漂亮。”
“這個我承認,你們男人都這麼膚淺的嗎?”
“不然呢?就跟女人看男人一樣,對於男人來說,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,男人看女人,首先就是臉。”
院子裡的小女孩那麼多,不正是因為孟晚溪長了一張漂亮的臉,在被人欺負的時候,他才會英雄救美,繼而才有了這後續的一切。
“行吧,我要不去按照她整整容?”
“我喜歡原裝的,再說你也沒有溪溪溫柔。”
蕭淺櫻瞪大了眼睛,指著他脖子上的疤痕,“差點就捅到你大動脈,你管這叫溫柔?”
“你懂什麼,打是親罵是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