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在雲朵裡穿行,晚風吹來一陣陣吵鬨的笑聲。
“哎,劉誌,你今天到底得手了沒,給大家交個底!”
“就是,劉誌你到底行不行呀!”
“那還用問?哈哈哈,肯定不行唄!”
“要不然,他倆談了這麼多年朋友,能行的話,那邱秀英的肚子早就被搞大了!”
“就是就是,劉誌,你該不會是混到現在,連手都沒牽上吧?”
廳堂門口的地坪裡,又一次傳來哄笑聲。
劉家沒有圍院子,昏暗的燈光下,幾個小孩騎在門檻上玩。
幾個平日裡和劉誌玩的好的同村老大難光棍,正坐在他家門口紮成一堆。
一聽朋友們紛紛取笑他,劉誌頓時就不乾了。
“怎麼可能?哼,你們這些人,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!”
“老子昨天若是沒得手,能被邱秀英搞得這麼狼狽?”
聽他這麼一說,這群狐朋狗友們半信半疑。
倒真有一個不怕死的,搬著凳子湊近了幾步,一臉惡心地淫笑道:“既然真得手了,那你倒是跟兄弟們說說細節?”
“越詳細,我們越信你說的是真的!”
他話音剛落,忽覺後脊背一陣寒涼。
劉誌暗道不好,抱著僥幸心理緩慢回頭看。
隻見邱秀英冰冷的目光,直直地落在他的脊背上。
他被嚇一大跳,“哎喲媽呀!”直接從凳子上摔了下來。
“噗嗤!”
周圍的狐朋狗友都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了起來,剛才湊近他打聽的“好朋友”甚至露出了一臉的鄙夷。
然而此刻,劉誌壓根就顧不得那許多。
自打昨天白天,茶籽林發生那件事情後,劉誌一看見邱秀英,就隻覺得渾身上下骨頭縫都疼!
“親姑奶奶,錢我都還給你了,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嘛?”
劉誌的聲音討好中還帶著一點後怕,完全不似剛才吹牛時的洋洋得意。
邱秀英嘴角一勾,冷譏道:“姑奶奶若是不來,怎麼會知道你在背後怎麼編排我?”
“昨天挨頓胖揍還不長記性,非逼著姑奶奶我踢爆你的子孫根才算完?”
“哼,就憑你昨天動手時的齷齪想法,姑奶奶就算一石頭敲死你,也是正當防衛!”
“正當防衛懂不?送你上山都不算犯法!”
劉誌剛剛才扶著凳子爬起來,聽她這麼一說,瞬間又癱坐到了地上。
其他的狐朋狗友不明內情,但一看就知道劉誌肯定有天大的把柄落在對方手裡。
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,想法都很一致,悄摸摸腦袋一甩,就各自跑回了家。
“切,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!”
“當初也真是瞎了眼,才會看上你這樣的貨色!又壞、又慫、又蠢!”
邱秀英簡直不願再多看他一眼,閉眼皺眉道:“滾起來,找你有事!”
“什、什麼事?”
劉誌一聽這話,頓時鬆了口氣,趕緊拍拍屁股爬了起來。
“走,去你房間說。”
兩人一前一後往裡走,從橫廳過時,她發現今天隻有劉誌媽媽一個人在那裡裁豬草。
劉家養了兩頭母豬,和13條中不溜的小豬。
十五頭豬,一日三餐,每天打豬草和裁豬草都是一件大事,半點馬虎不得!
畢竟,這幾乎是劉誌一家十一口人全年唯一的進賬了。
他們家除了父母和六個姐弟,上頭還有兩代三個老人,十一個人整年的吃穿用度,全在這些豬身上。
她看著劉誌媽媽麻木地裁著豬草,旁邊還沒裁的堆成了一座小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