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門！”
老漢一邊扯著楊娟的頭發，一邊惡狠狠地道：“要麼，你今天把這三把椅子買走！”
“要麼，……老子今天就打死你！”
“九塊錢，那可是整整九塊錢！”
“三把破屋子裡吃灰的木疙瘩，老子坐著都嫌硌屁股，卻能換九塊錢！”
“老子兩個月都掙不到這麼多，你竟然給老子攪黃了！”
楊娟也是紅了眼，一邊護著自己的頭發，一邊放狠話。
“幾張破凳子，讓我買？做夢！”
“送給我都不要！嫌占地方！”
“老東西，你還是自己留著壓棺材板吧！”
“今天，你要麼弄死我，否則，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！”
老漢一聽，驀然想起了她的記者身份，頓時心中是又氣又怕。
老漢一咬牙，鬆開扯她頭發的手，狠狠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。
“啪！”
楊娟被大巴掌打懵在地，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。
“滾！”
“趕緊給老子滾！”
*
可惜後麵的這一幕，邱秀英並沒有看到。
從那破院子出來後，邱秀英牽著顧司衍的手，直奔隔壁停著的汽車。
顧司衍默默挑眉，跟在她的身邊，看著她一路暴走。
“顧司衍，鑰匙給我，你坐副駕駛。”
邱秀英朝他伸出了手，氣呼呼地道。
顧司衍雖然不明所以，但還是寵溺地掏出了鑰匙。
順便抬起手，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。
“彆生氣了。”
“等回到家，老公給你做好吃的，好不好？”
老公?
邱秀英後脊背一激靈，倏然抬頭。
四目相對，正好看清顧司衍眸中閃過的那一抹打趣。
邱秀英小臉一紅，“誰說我現在要回去了。”
“上車吧，我還有事情沒辦！”
邱秀英開著車，帶著顧司衍直奔自己的母校：瀏縣一中。
將車停在路邊後，她拉著顧司衍直接鑽進了學校附近的一條小胡同。
巧的是，這條小胡同裡，也有一家廢品收購站。
這間廢品收購站，和剛才那一家完全不同。
門前種著花草，十分講究。
院內所有的廢品都分門彆類擺放，歸置地整整齊齊，一絲不苟。
空氣中，不僅沒有任何不適的氣味，反而隱隱能聞到淡淡的花香。
顧司衍好奇地望向院內。
發現負責打理的，是一位留著寸頭，瞧著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子。
不過讓人震驚的是，不知道什麼緣故，中年男子的左腿，齊根截了。
為了日常方便，中年男子直接把空蕩蕩的褲腳，隨意紮進了褲腰帶裡。
“葉叔！”
中年男子聞聲抬頭。
顯然，他認識邱秀英。
看見是她後，眉眼瞬間一彎，“小邱來了！”
中年男子的目光，下意識掃了顧司衍一眼。
隨後微微一愣，很快又錯開了目光。
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，恢複了正常。
邱秀英讓顧司衍站在門口等她，然後自己走進了院子。
“葉叔，我想找您幫我一個小忙……”
邱秀英走到葉叔的身邊，湊過去小聲嘀嘀咕咕了一陣。
葉叔拄著拐杖，一邊聽一邊點頭。
顧司衍站在不遠處，看著那人拄拐杖的背影，越看越覺得眼熟。
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可是，究竟在哪裡見過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