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吃完飯的時候，遲鈍如袁大頭，都已經發現，自己的班長有些不對勁了。
“班長，你沒事兒吧？”
“你該不會是，對明天上午的比賽感到緊張了吧？”
袁大頭湊到楊斌耳邊，小聲問道。
然而四人就坐在一起，袁大頭再小聲，邱秀英和顧司衍還是聽見了。
兩人頓時停下筷子，紛紛朝楊斌望過去。
正好此時，服務員端上來一條清蒸海魚。
顧司衍沉默了片刻，夾了一筷子魚腹，放到了楊斌的碗裡。
“彆想那麼多！”
“還記得出發時，咱們是怎麼說的嗎？”
“隻要這一次，我們能來京市參加大比武，就算贏了，”
顧司衍一邊說，一邊衝楊斌眨眼。
他已經得到了準確的消息，今年年底，軍區會有一次大的人事變動。
對於很多人來說，這是近幾年最大的一次機遇。
顧司衍自己的職位調動，早已經確定了，隻等時間一到，調任書就會下達。
隨著這一次的升職，顧司衍手裡還有幾個特殊的名額，是可以由他來定的。
不過，與此同時，上頭也敲打了他。
任人唯親，或是任人唯賢，都沒有問題。
關鍵是，一定要師出有名，決不能無緣無故，厚此薄彼。
也正因為這個原因，顧司衍想了又想，權衡之後，終於做出了決定。
在邱秀英臨產前，親自帶隊來一趟京市，隻為給自己看重的兩個兄弟，鍍一層金。
楊斌看著碗裡唯一的一塊魚腹，眼眶一紅。
他抹了一把眼角，抬頭用力擠出一絲笑意。
“放心，我沒事兒！”
他抬起拿筷子的那隻胳膊，輕輕轉動了一下，臉上露出了一絲疼痛之意。
“許是前幾天……，沒事兒，等回家後好好養養，就好了！”
當天晚上，顧司衍親眼看著楊斌笑著回了房間。
看著他關上房門，緊接著，房間裡麵傳來了吹口哨的聲音，一顆心才漸漸鬆弛下來。
“但願，那小子能頂得住壓力。”關上門後，顧司衍靠著房門，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幾個人當中，沒有人比顧司衍更清楚，楊斌此刻心裡在想什麼。
都是男人，誰不要麵子？
原本堂堂正正的比賽，楊斌明明是憑自己的實力贏得的比賽。
可結果，卻因為擊中了對手的舊傷，險勝，就完全變了味道。
有說他是靠運氣的，也有說他是實力不行，背後出陰險損招的。
這些話，就連邱秀英都能聽見，何況是時刻注意著動向的楊斌？
若是楊斌，像袁大頭那樣，什麼都不往心裡去，整天傻乎乎的也好。
又或者，楊斌像自己一樣，能夠靠實力，在複賽場上證明自己的實力也好。
偏偏，楊斌本來的實力，就隻在初賽和複賽之間。
眼看打入複賽的，實力一個比一個強，楊斌的心態又怎麼可能不崩？
明天的比賽，對於楊斌來說，不僅勝算微乎其微。
還極有可能，再一次將他推上風口浪尖。
然而，不管外人再怎麼擔心，有些事情，終是需要他自己去扛。
第二日，也就是複賽的第二天。
清晨突然下起了大霧。
明明已經都快到飯點了，隔壁屋的楊斌，還沒有任何動靜。
突然，房門被敲響了。
邱秀英起身去開，見是前台的服務員。
“邱小姐，前台有人找您。”服務員禮貌地笑道。
邱秀英有些意外，前台有人來找她？
可是她在京城，好像也沒有朋友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