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君,您好!
見信如麵,祝安。
原諒我曾經產生這樣的想法:你可能很忙;可能出遠差了;也可能,自己太幼稚了,那種沒大沒小的稚嫩文字徒然讓人竊笑,已經被人家隨手撂一邊了吧?嗬嗬,就是這樣想的,幸虧說出來臉紅您也看不到。(典型的小女人之心,已經自我檢討了,所以,請您千萬不要為了回信遲而有絲毫自責。)
所以說,看到您今天的信,除了驚喜,除了感動還遠遠不夠,是敬重,是無比的珍惜;驚喜的不是遲來的久違,而是您的認真與懇切的繼續;感動的不僅是被當作朋友和學生,而是您字裡行間對真誠的認可,還有您內心深處油然而生的對真情的呼喚。
於是,在敬重您文字背後的閱曆與思想時,開始慶幸這種成熟之後的坦誠,此刻我能夠的,除了敬重也隻有珍惜。
天真的孩童與涉世不深的青少年是容易相信誠善的,一個經曆過生活中諸多與種種的人,還能夠由衷地相信並期待心靈中美好的東西,對我來說,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。
看得出來,除了學識,您對現實很清醒,難能的是您能夠在閱曆與滄桑之餘,還能夠這樣樂觀而充滿活力,還能夠如此這般地捕捉到我不經意中的那份淡淡的誠懇。在我看來,這定然是一顆睿智而寬厚的心,這顆心和我一樣地感恩於生活。
有位女作家寫過一篇小說《永遠有多遠》,我沒看過內容,但是,小說的名字卻經常被很多人引用。在我看來,這恰恰體現出現代人內心深處難以名狀的浮躁,在被欲望左右的浮躁的大環境裡,一顆浮躁的心是難以承載“永遠”、“永恒”這樣字眼的。我曾經不隻一次,在自己隨手的日記裡表達過這樣的意思,我相信愛情與永恒,也固執地為自己在內心深處保留了一份對某種東西的堅持。我就是這樣子:在現實的基礎上,追求最大程度的浪漫。窮此一生,樂而不疲。
喜歡用一種自以為是的觀點來感受生活,不是為了固執,是不想盲從,也因此更加渴望交流。因為,偶爾會在快樂的堅持中,看不清去路又忘卻歸途。儘管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在思索。
嗬嗬,握握手,親愛的朋友!
林XX年3/21
林林君,您好!
如此迅速地收到你的來信,除了再一次品味你對人生、哲理以及情感等種種雋永而清麗的感受外,也再度欣賞並讚歎你頗為可以的語言和文字能力;這絕不是虛偽的表揚和吹噓,請相信我的判斷,努力吧,深刻細膩而獨特的思維思考,再加上富有個性的語言特色,會使你結出望而可及的生命之果。
雖然說,在當今一切都成為商品,也因而使文學、藝術等許多原本實屬於人類精神營養的高尚純淨之物,屢屢因名利勾引,無恥地蛻變為充斥熒屏書攤的贗品和偽劣之作,以至於如餘秋裡、張藝謀這樣的“大家”,也竟能在以《文化苦旅》、《紅高粱》等成名後,弄出羊拉屎一樣的“走馬觀花”,以及像《英雄》這樣純粹的花架子,糊弄世人。於是,除了相當一部分“文人”、“大腕”們也一樣如蠅逐臭外,更多的文學和藝術愛好者,因而心灰意冷,不願再以文字和文化為友;但更應想到的是,錯誤和肮臟庸俗的,並不是文學和藝術、更不是語言和文字本身,而隻是“異形”社會對她的扭曲和誤導。所以,我對於能有你這樣執著而純情的追求者為友,感到由衷的欣慰和喜悅,並因此也可以說,也許在往後相當長時間內,隻要你不厭倦,與你的這種交流和溝通,或者會成為我們生活中十分重要而渴盼的內容。
拋卻開名利不說,應該承認,發表欲的確是人類中每一個有思維、有表達能力者的共同天性;但是往更深裡去想,一方麵,以發表為目的的東西,一般都很難是好東西,另一方麵,不考慮發表而真情流露的,哪怕是隻言片語,也未必就不能終因其真,流傳於世。不過更重要的是,假如連“傳世”等種種也淡然拋開的話,那麼,以文字和思維來修身養性,來交友傳情,這樣的追求和人生,也未必就比所有那些喧囂於世者們,度過得沒有意義,或缺少了所謂的“價值”和“含金量”。
好了,在說了這些比較枯燥的話之後,再說點兒輕鬆有趣的吧,那就是對由你網名而傳遞的“信息”的分析——必得要提前聲明的是,不管是對是錯,這裡所包含的,都隻是對你的欣賞和愛悅。
“寂寞女人花”——可以說,首先引起注意的,是這個“花”字;就是說,為什麼不叫個“寂寞女人(網上有很多這樣的名)”,而似有意又好像無意的,要加個“花”字呢?這讓人感到了自信、樂觀和自然流露的對於浪漫的向往和追求,而這種性格和情趣的獲得,除了相貌、外表、現實生活狀況以及能力、水平等必有的優勢外,至為重要的是,還必得要來自於一般女性所少有的睿智的思考,以及她對於人生和情感等諸多要素,獨特細膩且總有些新奇的體味和感受。可這樣一來,“寂寞”就不可避免。正所謂“木秀於林,風必折之”,人獨於世,聞俗則必是厭而避之;所以又可以說,這樣的“寂寞”,並不是不隨和不與人打成一片,而隻是微笑處世中一種自然的距離,喧鬨嘈雜裡一些獨有的寂靜,就如同萬綠叢中的一點“獨紅”,也更是在對於感情和思維完美與永恒的追求中,一種於落漠茫然裡,深藏的渴盼與執著的熱情。
由此,說不清是清晰還是模糊,甚至便能夠想象到你的倩影;那裡麵,作為男性,理所當然地也免不了有你所說的“春心蕩漾”,但毫無疑問,更多的卻又是遠距離的讚歎和欣賞,是對於優秀異性——對她微帶些慵懶但由此更突出了典雅和彆致的鐘愛,對她能心心相印於隻言片語裡、那種微妙溝通的依戀和眷求。
也許看到了這些後,你會情不自禁地發笑。的確,作為僅隻有寥寥幾次文字和語言之交的人來說,我說的是多了點兒;但這是天性。因為我素來認為,一方麵,同性之間的交往和交流,無論再怎麼深厚深刻,也絕對和永遠代替不了異性間的溝通;而異性間最親密關係的建立,最主要交往的內容,即情與性的基礎,首先是“說話”,是思維、人生及點滴所愛與所惡的共鳴。我們的社會,總是在各種問題上雙向極端,比如對兩性間關係,“左”則談男女色變,遇情性諱莫如深,“右”則如動物轉世、“餓鬼”脫生,還要給冠以種種時髦而新奇的好頭銜怪名稱;那麼,為什麼就不能既自然而又順理成章地承認,誠然袒露出我們由說話而溝通、由溝通而愛慕、由愛慕而生出的更喜願進一步溝通的那種情與性?
情與性,也就是男人和女人交往與溝通的顛峰,應該是藝術而不是庸俗,應該是舞蹈而不是“動作”;那麼,把“絢麗”變為“蒼白”,使“旋律”成為“醜陋”,如此狀況,也就與前所述對文學的扭曲與異化一樣,罪過的並不是情與性本身,而在於人——一些人,甚至是許多許多的人……於是我真切而深信的是,你絕不會是那樣的一些人,而應該是我心儀裡始終在描摹勾勒、以使其儘可能完美醉人的人。
請原諒我文不對題,忽然又“走火入魔”般亂說了許多。不過,這裡要說明的是,我隻是在講出一些看法,而不是非要勾惹起你過早或過多的警惕和提防;就是說,即便在這裡也包含有針對你我的成份,但多半也還是“王顧左右而言他”,故不管讚同與否,哈哈一笑,就權當說笑也罷。
好了,暫說到此。盼你回音,並希望能知道些你的具體狀況,以便能進一步深入地交流和溝通。切切!
高XX年3/2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