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大亮。
當三百多個鼻青臉腫、垂頭喪氣的官兵俘虜,被繩子串成一串,如同牲口一般,押進江家村時,整個村莊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。
村民們停下了手中的農活,默默地站在道路兩旁,看著這些昨天還氣勢洶洶,想要屠戮他們的敵人,如今卻成了階下之囚。
他們的眼神很複雜。
有仇恨,有解氣,但更多的,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。
是對江炎的敬畏!
隻帶三十人,一夜之間,端掉敵營,抓回三百俘虜!
這不是人!這是神!
“都給老子跪下!”
徐大牛一腳踹在最前麵一個俘虜的腿彎上,那人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後麵的人也跟著被拽得跪了一地。
三百多名俘虜,黑壓壓地跪在村中央的打穀場上,每個人都低著頭,不敢看周圍那些村民的眼睛。他們能感覺到,那些目光裡,帶著刀子。
他們完了。
落在這種深山裡的“土匪窩”手裡,下場可想而知。最好的結果,也就是被虐殺。
一股絕望的氣息,在俘虜中蔓延。
江炎從人群中走了出來,他沒有看那些俘虜,而是先對周圍的村民說道:“大家手裡的活先彆停,都回去,繼續乾活。”
村民們雖然好奇,但對江炎的命令,他們已經習慣了無條件服從。人群很快散去,打穀場上,隻剩下了江炎、徐大牛,和三百多個等待審判的俘虜。
江炎走到俘虜麵前,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。
“你們,想活,還是想死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讓每個俘虜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俘虜們騷動了一下,幾個膽大的,立刻喊了起來。
“想活!好漢饒命!我們想活啊!”
“我們也是被逼的!是錢寶那狗日的逼我們來的!”
“饒了我們吧!我們再也不敢了!”
求饒聲此起彼伏。
“想活,可以。”江炎抬了抬手,聲音依舊冰冷,“但我江家村,不養閒人,更不養廢物。”
他看向徐大牛。
“大牛叔,你來宣布規矩。”
“好嘞!”
徐大牛清了清嗓子,站了出來,他那魁梧的身軀,像一座小山,給所有俘虜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。
“都他娘的給老子聽好了!從今天起,你們就是江家村的勞改犯!我們炎哥心善,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!”
“第一!所有人,按十人一組,設立組長!一人犯錯,全組受罰!互相監督,誰敢包庇,罪加一等!”
“第二!每天乾活十二個時辰!挖土、挑糞、開荒、建牆!乾什麼由我們說了算!你們隻管出死力氣!”
“第三!也是最重要的一條!”徐大牛的聲音,陡然變得猙獰,“我們管飯!一天三頓,頓頓有乾的!但飯量,按你們乾活的量來算!乾得多,吃得飽!乾得少,就餓著!誰敢偷懶耍滑,就給老子餓死在這裡!”
“聽明白了沒有!”
這規矩,簡單粗暴,卻直擊核心!
俘虜們都愣住了。
他們預想過無數種酷刑,甚至想過會被活埋,卻怎麼也沒想到,是這種規矩。
乾活,換飯吃?
這……這聽起來,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?
至少,能活命啊!
“我們……我們願意乾!”一個俘虜率先反應過來,大聲喊道。
“對!我們願意乾活!我們有力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