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血債血償!”
“血債血償!”
五十多號漢子用儘全身力氣嘶吼著,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在小小的校場上空盤旋。
就在這時,寨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,伴隨著囂張的叫罵。
趙勇臉色一變:“來了!”
江炎從高台上一躍而下,大步流星地走向寨門。
“開門!”
“炎哥!”趙勇急了,“他們人多!”
“開門!”江炎的聲音不容置疑。
沉重的寨門“吱呀”一聲緩緩打開,外麵的景象讓寨內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。
足足三十多騎,清一色的高頭大馬,為首的正是許鐵山。他身後的人,個個膀大腰圓,滿臉橫肉,手裡的鋼刀在日光下泛著森森寒光,殺氣騰騰。這陣仗,比上次何止強了一倍。
許鐵山端坐馬上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江炎,嘴角掛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冷笑。
“江炎,你小子可以啊,長本事了。”
江炎抱著胳膊,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,仿佛沒看見那些指著他的刀尖。“許大當家這話說的,我一直都很有本事,隻是你今天才發現?”
“還跟老子耍嘴皮子?”許鐵山臉色一寒,“收攏流民,開荒種地,怎麼,你是想在這黑風山裡當土皇帝?”
江炎笑了,露出一口白牙:“許大當家說笑了。我就是想帶著大夥兒混口飯吃,填飽肚子而已。當土皇帝?那也得有皇宮啊,你看,我這連地基都還沒挖呢。”
“少他娘的廢話!”許鐵山猛地一拍馬鞍,馬兒不安地刨了刨蹄子,“我今天來,就是告訴你,這黑風山的規矩,姓許!不姓江!”
“哦?”江炎挑了挑眉,“那不知許大當家想定個什麼規矩?”
“規矩就是,我看上的,就都是我的!”
話音剛落,許鐵山身後的悍匪齊刷刷地將刀鋒往前一遞,寒光逼人。
寨內的漢子們也紅了眼,紛紛舉起手裡的武器,一場血戰眼看就要爆發。
劍拔弩張之際,江炎突然笑出了聲。
那笑聲在死寂的對峙中,顯得格外刺耳。
“許大當家,你確定要在這兒動手?”江炎不緊不慢地指了指周圍的木屋,“你也不看看,這裡除了拿刀的,還有些什麼人?”
許鐵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隻見寨子裡那些簡陋的屋棚後,一個個腦袋正探出來,是那些新來的流民。有白發蒼蒼的老人,有抱著孩子的婦人,還有臉上掛著驚恐的半大孩子。
“你想說什麼?”許鐵山皺起眉頭,心裡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。
“我想說,你許鐵山今天要是動了手,殺了我,這些人怎麼辦?”江炎的聲音陡然轉冷,“他們,可都是從你許大當家的地盤上,餓得活不下去才逃出來的。你今天在這兒大開殺戒,明天整個黑風山地界,從南到北,都會傳遍一件事——”
江炎頓了頓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許鐵山,不但搶糧,還專殺活不下去的難民!”
“到時候,你看看是投奔你的人多,還是罵你祖宗十八代的人多!”
這話如同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許鐵山心口。他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。
他可以當惡人,可以當土匪,但他不能落下個屠殺婦孺難民的名聲。那會斷了他的根基!
許鐵山死死盯著江炎,仿佛要從他臉上剜下一塊肉來,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:“你小子……夠毒!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江炎笑得更歡了,“跟許大當家學的。”
許鐵山胸口劇烈起伏,強壓下當場砍了江炎的衝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