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家坡大捷,就像一顆重磅炸彈,在整個晉西北的八路軍部隊裡,炸開了鍋。
這消息,長了翅膀一樣,飛遍了各個兄弟部隊的指揮部。
一開始,沒人信。
全殲山崎大隊?
開什麼玩笑!
那可是山崎大隊!連旅主力772團都啃不動的硬骨頭!
李雲龍那個剛被打殘的獨立團,能有這個本事?
可隨著旅部的正式通報下來,由不得他們不信了。
這一下,整個晉西北都沸騰了!
祝賀的電報,像雪片一樣飛向獨立團。
但光發電報,怎麼能解心頭之癢?
這不,還沒等獨立團的屁股在駐地坐熱。
孔捷和丁偉,這兩個跟李雲龍穿一條褲子的老戰友,就跟聞著腥味的貓一樣,親自跑了過來。
美其名曰,“前來祝賀,學習先進戰鬥經驗”。
實則,就是來“偷師”的。
獨立團團部。
李雲龍翹著二郎腿,喝著繳獲來的日本清茶,看著麵前這兩個一臉諂媚的老夥計,心裡彆提多舒坦了。
“老李啊!我的親哥哥!”
孔捷一上來,就給他來了個熊抱,那熱情勁兒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。
“你這次,可是給咱們晉西北的八路軍,長了一個天大的臉啊!”
丁偉,也在一旁幫腔。
“是啊,老李!全殲山崎大隊!這事,估計現在連延安總部都驚動了!你小子,要出大名了!”
兩人一唱一和,把李雲龍給捧得是飄飄然,骨頭都輕了三兩。
李雲龍擺了擺手,故作謙虛。
“嗨,瞎貓碰上死耗子,運氣,都是運氣!”
“狗屁的運氣!”
孔捷才不信他這套,他湊了上來,壓低了聲音,搓著手。
“老李,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!你不能吃獨食啊!”
“我可聽說了,你小子是搞出了一種什麼神仙炸藥,一炸就把鬼子的烏龜殼給切開了?”
丁偉也眼巴巴地看著他。
“對對對,老李,有好東西,你得想著點兄弟們啊!”
“咱們都是打鬼子,你把這寶貝疙瘩的技術,也教教我們唄?咱們學會了,也能多殺幾個鬼子不是?”
來了!
李雲龍心裡嘿嘿直笑,他就知道,這兩頭老狼,是無事不登三寶殿。
他心裡,其實是矛盾的。
一方麵,他想把這“定向爆破”的獨門秘籍,給死死地捂在獨立團,當成自己的殺手鐧。
可另一方麵,被這麼多老戰友,尤其是被程瞎子那樣的對手佩服,那種巨大的虛榮心和炫耀欲,又讓他渾身癢癢,不顯擺一下,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。
最終,還是炫耀的欲望,戰勝了理智。
他猛地一拍胸脯,大包大攬。
“行!”
他裝出一副極其慷慨的樣子。
“既然你們都開口了,我李雲龍要是不教,那還算什麼爺們兒!”
“教!必須教!”
他大手一揮。
“我讓咱們獨立團的技術科長,耿先生,親自!給你們這些土包子,上一堂生動的科學課!”
孔捷和丁偉,一聽這話,頓時喜出望外!
他們立刻,就通過電台,把自己團裡最機靈的工兵和技術骨乾,全都給叫了過來。
……
靶場上。
人山人海。
不僅有孔捷和丁偉的人,就連其他幾個團,聽到風聲,也都派了代表過來,把小小的靶場,圍得是裡三層外三層。
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,像等著看耍猴一樣,看著場地中央那個年輕的身影。
耿忠,奉了李雲龍的命令,成了這次“公開課”的主講老師。
他身前,擺著一口鐵鍋,一個木箱,一堆硝化棉,和幾把錘子。
他知道李雲龍的心思,也明白,這核心技術,是絕對不能外泄的。
所以,他準備來一場,精彩的,形似而神不似的,“表演”。
“各位首長,同誌們。”
耿忠清了清嗓子,開始了他的“教學”。
“今天,我就給大家,演示一下我們獨立團‘聚能炸藥包’的製作過程。”
“首先,是這個木箱,一定要結實……”
他講解得非常詳細,甚至可以說是傾囊相授。
如何選木板,如何用釘子固定,如何做防潮處理。
然後,他拿起了那口鐵鍋和錘子。
“接下來,是最關鍵的一步,製作‘藥型罩’。”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瞪大了眼睛,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。
隻見耿忠,拿起錘子,“叮叮當當”地,就開始敲打那口鐵鍋。
他一邊敲,一邊說:
“這個‘藥型罩’,其實就是個鐵碗。作用嘛,就是給炸藥的‘氣’,引個路。”
他敲得很有章法,很快,一個看起來非常標準的錐形罩子,就成型了。
孔捷派來的那個工兵連長,一邊用小本子飛快地記錄,一邊舉手提問。
“報告耿先生!請問,這個……這個鐵碗的錐角,有什麼具體要求嗎?”
問到點子上了!
耿忠心裡一笑,臉上卻是一副“這很簡單”的表情。
“這個錐角啊,最重要。”
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。
“但是呢,也沒啥固定的標準。主要,就是靠一個‘手感’。”
“你看,”他舉起那個鐵碗,“隻要敲得圓潤,看著順眼,彆一邊大一邊小的,就行了!”
“憑感覺?”
那工兵連長,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