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銜月殿出來,陸宛寧吩咐身後的喜雨:“從明日起,東宮所有來往賬務都要再送到太子妃眼前過一道。”
喜雨不解,“娘娘,殿下不是說了讓您繼續執掌宮務嗎?您把賬務送過去,豈不是給了太子妃機會。”
陸宛寧此刻的心情無比輕鬆愉悅,語調都高了幾分。
“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,太子妃不止麵上看起來溫柔文靜,心底也沒什麼算計,這和我的性子倒有幾分相似。咱們這種性情的人,哪會存什麼壞心思呢。”
“這些日子,殿下都留在我房裡,她不僅一次都沒讓人來催過,見到我,更是一點不滿都沒有。”
“也許,她當真無意於殿下,也無心爭寵。以前我總是有意無意提防著她,倒是我小心眼了。”
喜雨順著她的話答道:“娘娘最是寬厚之人,若是換了旁人,以您如今在殿下心中的地位,早就不將太子妃放在眼裡了,您卻處處敬著她,也算抬舉她了。”
然後恥笑道:“太子妃如今的身份還真是尷尬,論恩寵,比不過您,論出身又比不過蘇側妃,她若是不放下身份,以後隻會更難。”
“好了,”陸宛寧不緊不慢打斷她,“你和散雪就是嘴上不饒人,才惹了殿下不滿。”
“要不是我極力保住你們,你們早就被送回哥哥府上了。這次殿下從內務府派了幾個宮婢過來,想必還是存著這種心思的。”
“大大小小的宴會,我也辦了不少,這次千萬彆出岔子,到時候我在殿下麵前再說說好話,好將你們徹底留下來。”
喜雨聽她這麼說,又感動又高興,慶幸自己跟了一個好主子。
陸宛寧並不擔心賬本送到銜月殿,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。
許灼華一看便是不愛管事的人,就算送去了,她也未必會看。
但在旁人眼裡,自己能做到這般田地,足以說明對太子妃的敬重,任誰也挑不出理來。
晚上祁赫蒼到合歡苑,便聽陸宛寧提了此事。
先是稱讚了她一番,說她敬重太子妃,總是大度為她人著想。
至於宴會一事,祁赫蒼麵上並無波瀾,語氣平靜,“那就按太子妃說的辦吧,隻是委屈你,出了力卻擔不得名。”
陸宛寧放下手裡的繡棚,坐到祁赫蒼身邊,摟著他柔聲道:“殿下心裡裝著妾身,妾身已經知足了。如今太子妃也是極好相處的人,又有蘇側妃陪著打發時間,妾身覺得,這比以往的日子過得還舒心。”
祁赫蒼盯著陸宛寧看了一會兒,捏著她的下巴,打趣起來,“我怎麼覺得,你喜歡他們,超過喜歡我了。”
“宛兒該不會是和我待久了,膩了吧。”
陸宛寧嚶嚀一聲,順勢撲進他懷裡,手指在他胸口打著圈,“殿下這幾日回來得晚,也隻有早上醒了能說會兒話,哪裡膩得了。”
雖說祁赫蒼在她這兒住著,可這麼多天,兩人就隻親熱了兩三回。
陸宛寧雖然骨子裡繃著,但畢竟兩人之前幾個月都沒見了,心裡也忍不住想。
祁赫蒼低頭吻住陸宛寧,抱著她就往床榻上走。
喜雨和散雪立在門外守著。
今晚屋裡的動靜似乎比之前都大,時間也長,後院備著的熱水換了一次又一次。
明月從樹梢躍至半空。
陸宛寧翻了個身,背貼著緊實的胸膛,極為舒適地進入沉睡。
她身後的祁赫蒼卻沒有絲毫睡意。
他一次又一次想在陸宛寧身上找到曾經有過的愉悅,可試了那麼久,總感覺差了點什麼。
甚至,在過程之中,他好幾次將陸宛寧想成許灼華才繼續下去。
他摟著陸宛寧的手緊了緊。
也不知道許灼華現在在做什麼。
沒良心的女人,將自己勾起來了,一轉身就不認人。
這麼多天沒見,她也不知道去書房找找自己。
枉費他在書房沒事找事,熬了那麼久的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