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厲聲喝道:“太子妃,大殿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。”
“陛下醒來之時,你也在場,若不是你在,哀家又豈會放心去給陛下做甜羹。”
“誰承想,你是這樣大膽又惡毒的女人,竟敢對陛下下手。”
許灼華正想開口,抬眼便看到祁赫蒼緊皺的眉頭,看向太後的眼神全是厭惡和不耐煩。
她抿起唇角,決定讓太後再蹦躂一會兒。
見她垂頭無言,太後隻當許灼華被自己鎮住,得意道:“太子妃,你無話可說,百口莫辯了吧。”
太後一揮手,“來人,將太子妃押入詔獄,嚴加審問,問清楚她到底是為何做出這等狂悖忤逆之事。”
“放肆。”祁赫蒼終於開口,走到許灼華身邊,“誰敢動太子妃?”
許灼華立即抓住機會,抓住祁赫蒼的衣角,仰頭低語道:“臣妾冤枉,臣妾所言句句屬實,請殿下明察。”
此刻的許灼華,仿若受驚的小兔,又不得不挺起脊背承擔壓在她身上的冤屈。
看向祁赫蒼的眼睛,淚水之下裝滿了對他的信賴和懇求。
祁赫蒼心頭一軟,伸手覆在她手上,輕輕拂了拂,柔聲道:“我知道,你彆怕。”
“太子,”太後指著祁赫蒼,倉皇落下幾滴淚水,“她害死你父皇,你還護著他,你配做儲君,配繼承皇位嗎?”
“皇祖母,”祁赫蒼站直身子,不疾不徐,說道:“事情尚未查清就將太子妃押入詔獄,若查出來太子妃是清白的,讓太子妃往後如何自處,如何服眾?”
“再者,父皇屍骨未寒,您就在他麵前爭執吵鬨,隻怕會寒了父皇的心。”
不等太後說話,祁赫蒼下令,“徐太醫,你們再查一查,父皇到底是中毒而亡還是另有隱情。”
“斷不可冤枉任何人,更不可放過任何人。”
說這句話的時候,祁赫蒼的目光落在太後身上。
太後深吸一口氣,生生止住想要避開的動作,咬牙道:“是該好好查查,免得皇帝走得不明不白。”
“是。”在旁邊看熱鬨的一群太醫趕緊起身,圍在皇帝身邊探查。
“桃桃,你起來。”祁赫蒼轉身,扶著許灼華起身。
許灼華身子一歪,差點跌進他懷裡。
祁赫蒼眉頭微蹙,難掩心疼。
若非久跪,絕不會有此情形。
可見,太子妃剛才所言,並非虛假,自己也不算白護她一場。
“回稟殿下,陛下確實是中毒而亡。”
“隻是,陛下身體中的毒性被藥物壓著,不該發展得如此迅速。”
“除非......”
太後喝道:“除非什麼?”
“除非陛下生前突然血液流動加速,引發毒性急劇發作,才......才提前駕崩。”
提前兩個字用得甚是微妙。
皇帝的病症本就凶險,但要說必死,也沒人敢這樣說。
所以,反正都要死,不過是先死後死,說到底,也沒什麼兩樣。
他們把不準皇帝的死到底和太子妃有沒有關係,但看著太子那般維護太子妃,用詞造句便要小心又小心了。
太後看到這裡,總算明白,如今已是太子的天下,自然是他心裡怎麼想,旁人便怎麼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