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後輕輕安撫著她,“女兒,沒有什麼邪祟,也沒有什麼大師,你該叫他一聲父親。”
仿佛一道閃電正中劈在她身上,祁明珠突然怔住,渾身的顫抖也停了,滿臉不可思議望向太皇太後。
“是的,儘玄才是你的親生父親。”
這句話徹底擊潰了祁明珠的幻想。
她跌坐在地上,所有往事走馬燈一般從腦海中閃現。
“難怪,母後沉迷佛法,”她邊哭邊笑,“您哪是信佛啊,您是趁機私會奸夫。”
“閉嘴,”太皇太後怒斥,“那是你父親,容不得你詆毀他。”
祁明珠一邊撐坐起來,一邊哭笑,“我隻有一個父皇,那個和尚,就是奸夫。”
“我現在就去告訴陛下,儘玄覬覦太皇太後,意圖不軌,讓人將他抓起來,把他關進豬籠,將他千刀萬剮。”
“你敢!”太後目眥欲裂,掙紮著想要拖住她。
祁明珠早已衝出寢殿,沒了蹤影。
......
“娘娘,”如棠走進屋子,福身道:“明珠公主和太皇太後不知因何事發生爭執,太皇太後暈了過去,似有性命之憂,情況緊急,太醫請您拿個主意。”
許灼華放下手裡的書,起身道:“聽這樣子怕是不大好,我還是過去瞧瞧。”
如果隻是祁明珠的婚事,太皇太後對祁明珠一向寵溺,頂多吵幾句嘴,斷不會鬨到這種地步。
看來,她們之間還有彆的事。
到了壽安宮,已有三四位太醫候在那裡。
“參見皇後娘娘。”
許灼華抬手,問道:“太皇太後現在怎麼樣了?”
“回娘娘,太皇太後氣血上湧,似有中風之症,臣等奮力救治,眼下已無性命之憂,但清醒過後還不知是什麼情況。”
“倒是有一險招,若是能及時行針,或能避免癱瘓。”
“那有多險?有幾成把握?”
太醫互相看了看,回道:“若好,太皇太後恢複如初,若不好,太皇太後或許隻能永遠癱在床上。”
“太皇太後年紀已大,臣隻敢說,有三成把握。”
許灼華默了默。
太醫這樣說,應該還是有五成把握。
太皇太後有一半的幾率會癱瘓,值得去冒這個險。
許灼華皺眉吩咐道:“醫術之事本宮不懂,你們放手去做,太皇太後若是清醒,定然也會這樣決定。本宮就在一旁守著,你們隻管儘心診治。”
“是。”
許灼華退到外室,將壽安宮的宮人找來。
如蘭問道:“說說看,明珠公主和太皇太後到底因何事鬨成這樣?”
宮人垂頭道:“太皇太後不準人進殿伺候,奴婢遠遠聽著,裡頭吵得厲害。”
“明珠公主似乎在問她的婚事,太後嗬斥了她,然後就有人哭了。”
“誰哭了?”
宮人搖頭,“哭聲很小,奴婢聽不清楚,但應該是太皇太後。如果是明珠公主,她的聲音通常都會傳很遠。”
“後來,哭聲沒了,安靜了一會兒,突然明珠公主又鬨起來,說什麼和尚,還說要去找陛下,然後她就跑出去了。”
許灼華的小腹突然動了動,是孩子在裡麵踢他。
屋裡藥味重,她站起身往外走去。
如蘭跟在她身後,陪著她去回廊下走動。
一邊走,許灼華一邊想著宮人的話。
和尚?
說的應該是儘玄。
她們之間,因為儘玄,生出不可調和的矛盾。
居然逼得祁明珠去找祁赫蒼。
一個念頭若隱若現出現在許灼華腦海裡。
可如果真是那樣,祁明珠又怎麼敢去找祁赫蒼的。
難不成,她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