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雙手本該拿手術刀的,誰知竟在這大召國,拿殺豬刀!”
“薇丫頭,爹出去送肉,你看好鋪子。”
“好嘞,你去吧。”張薇漫不經心的砍著排骨,“也是奇怪了,最近幾日那個沈公子怎麼不來買肉了。”
用浸了熱水的布擦了擦案台,案台上還留著剁排骨的刀痕,深一道淺一道。
張嬸從後屋探出頭,“微丫頭,把那扇豬肋搬進來,彆讓雨澆了,明日趙員外家要。”
“好嘞,這天天下雨,人都快發黴了。”張薇應了聲,挽起袖子往外走。
剛到門口,就見對麵綢緞莊的小夥計慌慌張張地跑過,嘴裡喊著。“死人了!死人了!在北頭亂巷裡!”
“又死人了?”張薇心裡咯噔一下,“這是最近裡的第三起了,王者榮耀裡,也不見得這麼快拿三殺啊!”
前兩回也是這樣的雨天,死的都是城裡出了名的暴力男。
一個是東街的潑皮劉三,打老婆打斷過三根肋骨。一個是南城的鞋匠王二,喝醉了連三歲的兒子都踹。
兩人都是死在沒人去的亂巷裡,手腳被齊齊砍斷,臉上還貼著張黃紙符,符上畫著歪歪扭扭的朱砂咒。
“薇丫頭,你爹呢?”
“送肉去了。”張薇看了眼同為屠戶的男人,“找我爹有事嗎?”
“前兩天找他借了下磨刀石,今兒來物歸原主。”
“放案上就行,我爹估計得有一會兒才會回來。”
“讓你爹看好砍刀……”屠戶神神秘秘的湊近張薇,再神神秘秘的說著。“前些日子,有屠戶的刀被人偷走了。
結果就發生了命案………瘮人得很。”
“還有這事……那確實得把刀看好了。”張薇不由捏緊刀柄,咽了咽口水。
“這年頭,小心點,準沒錯。”屠戶招了招手,“向你爹道聲謝,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張薇點了點頭,繼續剁著骨頭。“沒想到我現在砍起肉來,也是輕車熟路。”
“又有案子了?”張嬸從後院扛著半扇豬,粗聲粗氣地說。“聽說沈侍郎家的公子在查,忙得不可開交,這幾日都沒時間來買豬肉了。”
正說著,就見沈硯出現了,手裡攥著張紙,走到肉鋪門口時停了腳。“張姑娘。”
“真是說曹操曹操到,”張薇擦了擦手上的油,立馬擠出個假笑。“沈公子,好久不見。”
她知道他來乾嘛,前兩具屍體的手腳切口,仵作說是用極鋒利的刀砍的,切口平整,像是屠夫用的那種剁骨刀。
城裡屠夫不多,她家是頭一份被排查的。
“第三具屍體,切口還是一樣的。”沈硯開門見山,聲音沒什麼起伏。“你爹今早去北頭沒有?”
“我爹一早就去鄉下收豬了,剛回來不久,又給彆人送肉去了。”張薇指了指後院,“沈公子要是不信,可去問拉豬的車夫,他跟我爹待了一上午。”
沈硯沒動,目光落在她擦案台的手上。
她手上有層薄繭,指關節處還有道舊疤。是去年剁骨頭時沒留神,被刀劃的。
他收回目光,“你有見過那幾個死者嗎?”
“劉三來過鋪子裡買肉,”張薇的主體記憶還是很清晰,“前個月還跟他老婆在門口吵,他老婆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,他還罵罵咧咧說打死也活該。”
沈硯手裡的紙動了動,張薇瞥見紙上畫的是符,跟死者臉上貼的一樣。“這符你見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