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會死了呢!”
“據說死得老慘,心窩子都被戳爛了。”
“造孽喲造孽,孩子才剛滿月。”
幾位賓客議論紛紛,看完熱鬨就嫌晦氣,連忙走了。
柳氏的屋子被圍得水泄不通,趙員外氣急攻心暈倒被抬走了。
張薇擠進人群,來到門口,剛想進去,便被管家攔住。
“你是何人!不得進去!”
“我懂些醫術………”張薇想了想,連忙補充道。“我懂勘驗……我是仵作………或許能幫上忙。”
“仵作?”管家半信半疑,打量著張薇的行頭。“怎麼看,也不像啊。”
沈硯這才跟了過來,亮出腰間的玉佩。“刑部沈硯,奉命查案。這是本公子禦用仵作,還不放行。”
張薇不由一驚,直愣愣的看著沈硯。“禦用仵作………”
老管家見了玉佩,臉色煞白,手一抖就鬆了勁。
張薇跟著沈硯走進柳姨娘的臥房,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著脂粉香,撲麵而來。
柳姨娘躺在拔步床上,蓋著錦被,胸口插著把銀簪,簪尖沒入心臟。血染紅了淺色的褥子,已經凝住發黑。
她眼睛圓睜,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驚恐的東西。
沈硯走到床邊,蹲下身仔細看了看,又檢查了門窗。
“沈公子,窗戶從裡麵插著,門也是反鎖的,剛才丫鬟發現不對,是撞開門進來的。”
“報官了沒有?”
“已命小廝前去報官了,捕快應該就要到了。”
“不準任何人動這裡的東西,把看熱鬨的都遣走。”
“是,沈公子。”老管家臉色一沉,便帶著幾個仆人,驅趕看客。
“這是一起凶殺案,手段殘忍。”張薇環顧四周,動作很輕,生怕毀壞了證據。
沈硯碰了碰柳姨娘的手腕,又翻了翻她的眼皮,轉頭對張薇道。“你看看她的傷口。”
張薇上前,小心翼翼地撥開被血浸透的衣襟。“沈公子你看,銀簪插在左胸,位置刁鑽,正好刺穿了心臟。下手的人要麼懂人體構造,要麼就是運氣極好。”
“簪子是柳姨娘的嗎?”沈硯問旁邊的丫鬟。
丫鬟嚇得渾身發抖,點頭道。“是……是姨娘常用的那支,昨天還插在發上呢。”
“她昨晚和今早見過誰?”
“昨晚……昨晚姨娘讓劉嬤嬤去買了些紅糖,回來後就說累了,讓我們都退下了。
今早喜宴開始後,柳姨娘嫌少爺哭鬨,擾了她清淨,就讓劉嬤嬤抱著出去走動。
開宴以後………管家來請過一次,說老爺想讓姨娘抱孩子出去給客人瞧瞧…………姨娘說身子乏,沒去……”
沈硯起身,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往外看。窗外是片空地,種著幾株月季,泥土上有串模糊的腳印,像是有人從這裡跳出去過。
他轉頭看向張薇,“你發現什麼了?”
“傷口是致命傷,簪子插得很深,凶手力氣很大。”張薇指著柳姨娘的指甲,“指甲縫裡有血絲,應該是抓撓凶手留下的。
還有,她枕邊放著個空藥碗,碗底有藥渣,不像昨天我見的益母草,倒像是……”她湊近聞了聞,“像是安神藥,劑量不小,她可能是昏昏沉沉之中被殺的。
不然肯學會大喊大叫,或是拚命掙紮。”
沈硯點了點頭,此時劉捕快正好帶著一群人趕來。
“劉捕快你來的正是時候,命人把窗前的院子圍起來,不準任何人踏進,那裡可能留有凶手的腳印。”
“是,沈公子。”劉捕快朝身後兩名捕快使了個眼色,兩人便立馬挎著佩刀跑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