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管家查明白了沒有?”
“回稟沈公子,這綢緞莊的管家姓趙,五十多歲,在王家做了二十多年。”王捕快指了指不遠處,“他正站在綢緞莊門口指揮夥計收拾東西,看起來一臉悲痛。”
沈硯和張薇走了過去,趙管家連忙行禮。
“趙管家,李賬房死了,你知道嗎?”沈硯回個禮,便開始問詢起來。
趙管家愣了下,隨即抹了把臉。“已經知道了……可憐啊,前幾天李三才和王掌櫃拌了嘴,哪知道兩人都死了。”
張薇上前一步,“你可知因何事而吵?”
“具體是什麼原因,我還真不知道。”趙管家搖了搖頭,“王掌櫃一向脾氣好,很少與人鬨嘴的。想必是賬房不仔細,算錯了賬吧。”
“那你昨晚在哪?”
“回姑娘的話,昨晚我在家睡覺。我那老婆子可以作證,還有她家親戚,昨晚也住在我家。”
“你家離慈安寺近嗎?”
趙管家的眼神閃了閃,“不近,在城北呢。”
張薇點了點頭,從袖袋裡拿出個小東西。是她早上在庫房貨架腿上,摳下來的一小塊布片,暗紅色,帶著點腥氣和晚香玉的味道。
“這布片,是從你衣服上刮下來的吧?”張薇把布片遞過去,“還有,你鞋上沾的泥土,跟慈安寺後牆的泥土一模一樣。”
趙管家看來看布,在摸了摸胳膊上的破洞,的臉瞬間白了。“是我大意了……沒有發現衣服破了洞。”
“你為何要撒謊?”
“回稟沈公子,我也是為了……為了整個綢緞莊……”趙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,“我也是才知道掌櫃的欠了賭坊一大筆錢,偷偷把紅雲錦賣了一半。”
“你是不是在庫房找到了什麼東西?”張薇打量著趙管家。
“沒錯………”趙管家顫顫巍巍的從袖口取出一張欠條,“這是在最裡麵那堆貨裡麵找到的………衣服應該也是那時候被牆上釘子刮破的…………”
“五千兩白銀………欠這麼多錢………聚財坊?”
“嗯,就是城南的聚財坊……”趙管家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“你鞋底為何有寺廟後院的泥?”
“我見王掌櫃鬼鬼祟祟的,便跟蹤了他……”趙管家咽了口唾沫,“他在侄女王靈兒姑娘的住處外,站了很久,煙袋鍋子抽得劈啪響,最後還是沒進去,轉身走了。”
張薇與沈硯對視一眼,後者立刻對捕快吩咐。“去聚財坊,帶掌櫃的欠條問話。”
“是。”捕快拿著欠條,奪門而出。
可半個時辰後,捕快帶來的不是供詞,而是另一個死訊,聚財坊老板溺死在了自家水缸裡。
“賭坊老板死了!”趙管家不由連連後退,“怎麼也死了……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啊……沈公子,你可一定要派人保護我啊…………”
“管家莫怕,這期間你儘量呆在家裡那也彆去,也不要輕易吃彆人給的東西。”
“是是是,我一定小心………天啊,怎麼又死了一人………”
“仵作說確實是溺水,”捕快喘著氣,“但缸沿有打鬥痕跡,也有和這裡相同的泥,看來殺死王掌櫃和賭坊老板的凶手,極有可能是同一人。”
“沈公子我們去衙門,想必三具屍體上,還有很多線索。”
“好,我也正有此意。”沈硯點了點頭,“一連死了三人,是大案,必須得徹查!”
“嗯,一定要揪出凶手,還死者一個公道!”
兩人領著捕快,匆匆離開。
一柱香後,馬車停在了衙門口。
張薇和沈硯連忙跑進仵作房,房裡飄著股揮之不去的血腥氣,混著草木灰與烈酒的味道。